湛安歎息道:“我現在隻想時間過的快一點,為何那輪西墜的太陽還在天上。”
應霖嘿嘿笑道:“老弟,你還是好好看著火神弩吧,操作這東西可需要精神集中,不要傷到我們的自己的人。該來的總會來,想躲也躲不過。”
……
夜幕低垂,天空連一顆星也沒有。岩洞之中,天穹五派的掌門們各個低頭不語,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就連空氣也焦灼起來。
華劍遠努力地看著天空,想從那低垂的烏雲中找到一點星光來辨別時間,卻發現是徒勞的,天幕如同鍋底一樣黑。
東南清月實在不耐煩了,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都什麼時候了,獅群應該已經到了才對。”
質疑如同野草一般在眾人之間瘋長著,任三昧接口道:“是的,莫不是除了什麼岔子?我們派出的探子怎麼還不回來?”
郭常可道:“不如讓我和常行去探一下究竟。”
華劍遠點了點頭,強做鎮靜道:“你們兩人去看看也可,千萬不可打草驚蛇。”
郭氏兄弟應了一聲出洞駕遁光而去,山洞中再次沉靜下來,所有人都在焦急的等待著,即便他們都是通天徹地的大修士。
約莫一炷香的光景後,郭常可急匆匆從洞外歸來,一臉惶恐,道:“大事不好!獅群消失的無影無蹤,我們派去的斥候都橫死在附近。”
此言一出,如同滾油之中潑入一瓢冷水,山洞之內瞬間炸開了鍋。人們從最開始的驚慌之中恢複,變作了質疑,相互的目光中帶著不信任,天穹聯盟在這一瞬間麵臨土崩瓦解的危險。
華劍遠大聲喝道:“都給我安靜下來!”
他修為最高,吼聲中夾雜著一絲金鐵磨礪的聲音,山洞內空間狹小,聲音反複回蕩,讓人心旌意搖,眾人迅速安靜下來。
華劍遠接著說道:“他們定然走不遠,你們點齊手下金丹中品以上的修士,隨我一起去追,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將他們滅殺了。”
眾位元嬰修士聞言迅速衝到洞外,回天嶺亂作了一團,原本布置好的法陣被迅速撤去,覆蓋在巨大的機弩上方的層疊樹葉被扯去,混亂中無數道光芒激射到了空中,在天空中彙聚成一條移動的星河,向西北方疾馳而去。
一片密林之中的湛安抬起頭,看著那一道道疾馳的光暈,感到一絲不安。由於身份的低微,沒有人通知他們發生了什麼,他們能做的也隻有等待。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天空中的雲越來越濃,四野漆黑如墨,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緊張情緒在駐守的天穹五派修士。
“到底發生了什麼?”應霖率先走出了自己駐防的區域,來到相鄰的火神弩旁。
一個黑瘦的修士搖了搖頭,一臉茫然地說道:“我也不知道,似乎是獅群消失了。”
“獅群消失了,掌門領著金丹修士去追了,我們的防守任務失敗了。”一個身穿束身皮甲的修士從密林之中竄出,一邊大喊著,一邊向前方的密林跑去。
“又沒有放過獅群,我們怎麼能算失敗。”湛安不太理解那位同門口中的失敗的意義,不過既然失敗了,那就不用防守了。他挑了一塊鬆軟的土地坐下,準備入定修行。
就在這時,一陣狂風大作,風中咆哮而出一個彪形大漢,一身厚皮甲,胡須幾乎將臉蓋住。他右手閃著淒厲的爪芒,迅速攀上湛安的喉嚨,在對方還沒有看清自己身影的同時,將湛安的腦袋擰了下來。
湛安的頭顱痛苦的蹙眉,當他看到自己的身軀和腦袋分離的一刹那,他知道自己要死了。鮮血無聲的噴濺而出,那個大漢迅速衝到火神弩旁,將巨大的弩機瞄準了前方黑暗中隱藏的修士們,一掌擊在弩機後的符文之上。火神弩發出淒厲的鳴叫聲,一隻燃火的弩箭射向前方的黑森林,隨著驚天的爆炸聲響起,應霖連同幾個同門一起被炸的粉碎。
進攻的都是狻猊一族中的精銳,全部是化形和半化形的獅妖,還有幾隻元嬰下品的地仙,攻其不備的突入全部由低階修士組成,並且亂作一團的天穹聯盟營地真如同虎入羊群,亦如秋風掃落葉。
密不透風的樹林之中不時迸發出一團團火光,要麼是法陣被破發出的光芒,要麼是法器被毀發出的火光。這些獅妖來去如風,一個個仿佛暗夜的幽靈,他們常年和金沙訓練有素的戰修奮戰,戰鬥直覺被訓練的登峰造極,每次出現都能裹挾去數個修士的性命。當這些人反應過來,準備還擊的時候,獅妖們早就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