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坐在我對麵,不停的抽著鼻子,可是稀的象水似的鼻涕還是不停的往下淌,他隻好不停的用手指蹭來蹭去,用完拇指用食指,我猜鼻涕都蹭在他自己的手上,然後自然蒸發了。
我傷風了,他說。昨晚上在陽台上我坐到半夜,凍著了。
幹嘛?我聽得很清楚,可是我還是問了一句。我的屁股後麵就有一盒紙巾,可是我並不想拿出來給他,我在想,他的手上到底能蹭上多少鼻涕,可是看樣子他可以一直蹭下去,鼻涕象護手霜一樣,蹭到他手上便消失了。
你有手紙麼?他問我。
沒有。我搖了搖頭說。
你家裏沒有手紙?那你他媽拉屎用什麼擦啊。C沒好氣兒的說。
我用手擦,你管得著麼。我說。
你真惡心。C說著站起身,去了我的衛生間。接著我就聽到裏麵傳來嗤嗤兩聲擤鼻涕的聲音。之後C拿著一卷衛生紙從裏麵出來。
剛剛C跟我說,他女朋友要跟他分手了,他說這事兒的時候鼻涕直流。切,他那也叫女朋友,根本算不上嘛。我想,也許那女的連嘴兒都沒讓他親過,更別說動手動腳讓他摸奶子跟他幹那個了,這也算是女朋友?連女朋友都不算,還談什麼分手。可是他說是,那就是。
你懂個屁,我這次可是真正的愛情,要不是因為這個,我早把她弄上床了。C沒好氣的跟我說。
屁,你還跟我說愛情,愛情早他媽讓你給糟蹋了。我雖然這麼想,但是沒有說出口,畢竟這貨感冒了,心情不好。
很傷心是吧,你?我問他。
廢話,不過你這種人怎麼能體會到我心情呢,心象被掏走了一樣。C歎了口說。
你怎麼不死去啊。我沒好氣的說,心說,我他媽當然知道這種滋味,老子也他媽朝思暮想著一個女人呢,隻是這事兒我跟誰都沒說。
要不幫你弄點兒藥給她下上,和她做一次,把生米做成熟飯,好多混蛋都這麼幹的。我笑不滋兒的說。
去你媽的,你他媽還是人麼?C情緒很激烈。
我不是說著玩兒麼,你他媽還罵我,有點幽默感行不。
現在我沒心情跟你逗悶子,我他媽真是活該。他說。
那你找我幹嘛,我不是你媽又不是女朋友,沒奶給你吃。
我心情不好,找你待會兒不行啊。他大聲跟我嚷嚷。
好好好,來兄弟,哥哥我給你點根煙抽。我從白色的煙盒裏抽出兩根大紅河,叼著嘴上,用打火機一起點著了,用手捏了一隻遞給他。
他接過來,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讓煙緩緩的從嘴角吐出來,那煙如線一般噴射著,讓我想到那天我衝著街邊兒的樹撒的那泡尿。
那天我、C和哨兒三個人坐在老電影院門口的街邊攤喝啤酒,我忘了那天我們是為啥要在一起喝酒的,也許是為了慶祝C中了彩票,前些天他買彩票中了3000塊,這個貨,買彩票都能中獎,真是祖宗墳頭上冒香煙了。要不就是慶祝哨兒找了份新工作,在一家新開的商場當保安,這個小子換了不知道多少個工作了,我看這個也長不了,一直以來,我都認為找個給人打工的差事就是活受罪,按時上班到點兒下班也就算了,要是再被人吆來喝去的,那簡直就是不是人,還他媽不如去街邊撿破爛,所以在我看來那些掏垃圾桶的真比那些坐在的玻璃樓裏的所謂白領們活的逍遙自在,更別說那些公務員了,他們整天被領導嗬斥瞎他媽折騰,反過來再折騰那些比他職位更低的手下。可是眼前的社會就是這樣,有錢有權你就是大爺,大爺幹你,你不但得忍著,最好配合大爺的興致再淫喚幾聲,讓大爺我早射了,你還少受點罪。這個想法是幾年前我認識的一個小姐跟我說的,我發現她們對於社會的認識總他媽比我深刻。
那天我們喝了很多啤酒,最後C結賬的時候,老板說我們喝了23瓶,對了,那天大概是慶祝C中了彩票,因為是他結賬。
放屁,我們才喝了23瓶?我他媽剛數了三遍,怎麼都是25瓶。C跟老板理論。
老板客氣說總共是25瓶,有兩瓶是贈的。
哦,我說嘛!那就多贈兩瓶唄,算20瓶兒吧。
操,那就是多贈3瓶了,你會不會數數啊,老板是吧。哨兒在旁邊更正說。
你有沒有常識啊,我說多贈兩瓶就是多贈兩三瓶的意思。C的舌頭有點不好使。
兄弟,你們就點了個拍黃瓜,要了碟花生米,除了啤酒也沒點兒貴東西,你總得讓我掙點兒吧,老板賠著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