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來了,這幾年街上的汽車越來越多,特別是近兩年,寶馬奔馳這些好車出奇的多,好像中國遍地都是有錢人一樣,可是如果你仔細往車裏望望,開車的全是我這樣的慫樣兒,好歹我他媽還帥點兒。真是好逼都讓狗-操了,好車都讓慫人開了。怨不得老爹老媽把奔馳換了瑪莎拉蒂,估計是嫌開奔馳丟人。
有次我還想,等回頭娶了傑西卡,一定讓老媽幫她買輛好車開,最次也得是銀色的奧迪A4或者奔馳GLK300,弄個大路虎也行,隻有這些車才和她配,然後再給她買個名牌的小墨鏡一戴,那才叫個品位呢,可是後來一想,滿大街都是帶著小墨鏡開著豪車的娘兒們或者幹閨女,才放棄了這個想法——還是我給她當司機吧,我這老帕薩特就不錯,除了底盤低點兒沒有別的毛病,幾年下來,開著順手,也挺有感情,這後座上還坐過不少新娘的屁股呢,所以一直覺得它帶著喜氣。
過年那幾天和老爹聊起車。
老爹說,這個換車就跟換老婆似的,好車總有,有錢了你總想換更好的,但換得太多太勤,你就對車也沒有感覺,知道為什麼麼?
我說我哪兒知道,我就換過一次車,還是你替下來的。
因為你光圖新鮮了,很容易把自己真正適合的那個換掉,可是你自己還不知道,等明白了已經晚了。我的兩個朋友離婚了,換得老婆都年輕漂亮,一個過的好像還不錯,另一還不如原來呢,有次喝多了還跟我說,真後悔當初離婚了。所以結婚之前看好了想明白了,結了婚就別想著離,媳婦還是原配的好。
我知道他這是說給我聽呢。
這個你放心,你沒看給了買了斯巴魯,這帕薩特我還舍不得還給您麼?
這是我最有感情的一輛車了,好好開。老爹說。
從邢台回來後的第三天,傑西卡給我打來了電話,電話的第一句話就是,麥穗你去邢台找我了。聽上去她有點累。
我說是啊,說你出差了。
我……我有個同學準備投資個項目,和我們行業相關的,讓我陪他出來考察一下。
哦,你同學啊,男的女的?我問。
麥穗,你別瞎想了,我們一起來的好幾個人呢!我們可能還得有些日子才能回去,等回去了我給你打電話,現在我有點忙,你的修車行準備的怎麼樣了?
過了年還沒去看呢,明天就去看看。
好,祝你順利,拜拜。
好。我泄氣的把電話掛了,心說她同學肯定是個男的,說不定是拉傑西卡一起投資幹項目,我的心啊更涼了。
說實話,當初芳芳說她有男朋友了,我心裏雖然很嫉妒,但並不算難受,三鳳說她要結婚,我不嫉妒還有點兒替她高興,可是現在,我說不上嫉妒,更談不上高興,就隻覺的心裏空的難受,還覺得堵得慌。
我本來就狗屁不是,雖說家裏有點兒錢,但那管個屌用,這世界上有錢的男人多了,再說傑西卡這樣的女人真會在乎錢?人家可是有教養的女人。可是修養這東西我有麼,有追求的話,我也不會混到現在了,麥穗啊,知道你差什麼了吧?你完了。
有兩三天,我都懶得出門,我覺得我受打擊了,平生第一次,我覺得自己這麼爛。
最後我終於想明白了,傷心自殘管過屁用,該幹嘛幹嘛吧,沒想娶她之前,我不是活的挺好,現在我死了娶她的心不就完啦。
我開車去了汽配城,過了年裏麵轉讓的檔口門市挺多。大部分人說過了年租金又漲了,生意不好做。我看了看,更沒心思了。之前老爹跟我說過,這個男人不管幹什麼事業,都要講究個興趣熱情,要是沒有這兩樣兒,最好別幹,因為除非運氣特別好,一般幹不成。
我給我批發白酒的哥們兒打電話,問他還用司機麼。
他說幹嘛,偶爾請你幫個忙還行,長期的話我可雇不起你這個闊少爺,另外我也找到新司機。
哦,我掛了他的電話,就接著給老爹打電話。
老爹問我什麼事兒。
我說您那兒還招貨車司機麼?
我爸說,這個我還真不清楚,你想幹,修車行不開了?
我說先不想開了,不行麼?
他說行啊,我先問問人力部,看需不需要貨車司機,一會兒給你打過去。
沒一會,老爹打過電話說,拉拉,我給你問了,他們說貨車司機目前崗位都滿了,倒是工廠那邊缺叉車司機,你幹麼?
行啊,我說。
你先別這麼痛快答應我,你別來個三天兩早晨的就散攤子了,讓我這個當爹多丟麵子啊。
我說不會,我哪能幹那事兒呢?但心裏說,要是哪天我撂挑子不幹了,你能把我怎麼地。
他說行,你要是想來,那就必須完全按照公司的流程走,入職培訓,工資待遇,都是人力部門說了算,別跟當爹的提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