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舉起金牌,跳著腳大喊:“誰不去就是死罪!快去呀……”
“喳!奴才遵命!遵命……”
眾武士這才覺得事態嚴重,紛紛衝進水裏。
火焰已經吞噬了整條小船,船篷劈裏啪啦地響著,火焰映紅了黑暗的天空。
片刻之後,晴兒首先被救上岸來。簫劍從小在洱海邊長大,對於水性,還了解幾分,在江浙武士的協助之下,把已經陷入昏迷的晴兒抬到岸上,放在草地上。看到晴兒臉色慘白,簫劍的心,就跟著幾乎停止了跳動,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什麼眾目睽睽,他都不管了,拚命按著她的胃,要把水擠壓出來,心魂俱碎地喊:“晴兒!趕快醒過來!晴兒!晴兒……醒過來!醒過來!醒過來!”
武士官兵們提著燈,圍了一圈。
永琪緊張地在水邊和晴兒之間跑來跑去,急促地命令著:“會遊泳的人,趕快再下水,紫薇和爾康還在水裏啊!”小燕子也氣急敗壞,聲嘶力竭地兩邊跑,兩邊喊:“晴兒!趕快醒過來呀!紫薇!紫薇!你在哪兒啊?爾康!爾康……”
官兵們有的照著亮,有的又跑回水中去救人,場麵混亂。
就在這時,晴兒口中“噗”的一聲,吐出好多水來,眼睛也睜開了。
武士們這才驚呼出聲:“醒過來了,水也吐出來了,好了好了,沒事了!”
簫劍一把把晴兒拉起來,緊擁在胸前,覺得自己的心跳,像萬馬奔馳一樣強烈。晴兒才睜開了眼睛,就驚恐地喊:“紫薇!紫薇……你在哪裏?紫薇……”
簫劍抬頭,隻見爾康抱著紫薇,在一群武士簇擁下,艱難的走上岸來。紫薇橫躺在爾康懷裏,渾身滴著水,似乎一點生命跡象都沒有。爾康嘶啞地喊:“趕快生一個火,給我幾件幹衣服,快快快!她渾身冰冷,快要凍僵了!”
永琪趕緊脫下自己的外衣,眾官兵武士也紛紛脫下上衣,鋪在地上。
爾康放下紫薇,搶了幾件衣服裹著她,拚命擦著她的手腳,顫抖地喊:“紫薇!紫薇……不要嚇我!睜開眼睛,我是爾康,你看看我!紫薇……”
晴兒掙紮著爬了過來。看著紫薇,她哭著喊:“紫薇,你怎樣了?紫薇……你不能出事……都是我害了你……”
簫劍過來一把推開爾康。
“你要把她肚子裏的水壓出來!我來!”
簫劍一下一下地擠壓著紫薇的胃,爾康目不轉睛地、魂飛魄散地看著。
小燕子用手捂著嘴,痛哭起來:“紫薇,你不要死,你千萬不要死……”
永琪回頭對小燕子喊:“不要說死!紫薇不會死!她多少次轉危為安,怎麼會死?”
官兵們已經生了火,爾康趕緊把紫薇移到火邊來。小燕子和晴兒,拚命搓著紫薇的手腳,想把她的身體搓熱。爾康見簫劍按壓了半天,都沒有動靜,彎下身子,把麵頰貼著紫薇的鼻子,感到還有輕微的熱氣拂著自己的麵頰,就一把把簫劍推開,繼續按壓,嘴裏亂七八糟地喊:“紫薇,你還有呼吸,你快醒過來吧!想想東兒吧!東兒,東兒……東兒在喊娘,你聽到了嗎?我和東兒,我們不能沒有你呀!紫薇……”
紫薇“噗”一聲,吐出好多水來。
眾官兵武士歡呼著:“醒了醒了!活過來了!”
紫薇又嗆又咳,睜眼看爾康,滿臉驚惶地說:“爾康……咳咳……船,失火了……咳咳……燈太多……吹不完……”
爾康把紫薇緊緊地擁進懷裏,眼中含淚了,痛悔地說:“都是我笨,弄那麼多燈做什麼?這種時候,還要製造氣氛!我笨……”說著,又感恩地、狂喜地在紫薇耳邊低語,“紫薇,我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紫薇……我好怕失去你……我真的魂飛魄散了!”
小燕子和晴兒見紫薇沒事,高興得抱著彼此。小燕子又哭又笑地嚷著:“晴兒,她嚇死我了!她活了……我就知道的,紫薇大富大貴,她有皇阿瑪的吉祥製錢保護著,她會長命百歲,遇難呈祥,逢凶化吉……所有四個字四個字的吉祥話,她全有!”喊著喊著,忽然一驚,“晴兒,你怎麼渾身冰冷,一直發抖?趕快到火邊來烤一烤……晴兒!晴兒……”
原來,晴兒受驚過度,又被西湖冰冷的水浸泡,雖然沒被淹死,也元氣大傷,熬到現在,再也支持不住,暈了過去。
簫劍飛躥過來,抱住了晴兒。
這時,福倫騎著馬,帶著大批人馬,手持火把,奔了過來,驚喊著:“這兒發生了什麼事?火光連皇上都看到了!”看到爾康、永琪等人,更是驚嚇不已,再看到幾個濕透的人,簡直目瞪口呆了,“爾康!五阿哥……這是怎麼了?”
爾康抱著紫薇站起身,狼狽地看著福倫,冷得牙齒跟牙齒打戰,急促地說:“阿瑪!現在什麼都別問了,我們需要大夫,需要薑湯,需要熱水和幹衣服!我們必須馬上回到大船上去……因為,我和簫劍,也快凍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