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不看我了,眉頭狠狠皺著,臉色很難看,死死地盯著自己的茶杯看,茶杯裏青油油的毛尖一根一根豎著,密密麻麻。老者說話了:“你自己的確不會有什麼關係,你也想想,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在墓地見到了陰司,如果真的再死人,你以後怎麼辦?所有人都會躲著你,害怕你,把你當成通陰的怪人,都會把你當牛屎一樣惡心。”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大叫。我感受到了老者語言中的悲哀,但我還在死強。
“我今年八十七了,一直一個人住在山坳裏,住了一輩子。有事的時候,他們都恭恭敬敬地請我幫忙,平時沒事看見我了,比看到鬼還怕,躲得飛快。你願意這樣過?”
我眼前一陣眩暈,分明看見那個胖子(現在我知道他是望老太爺了)坐在這老者的身後,看著我笑。
我明白老者的身份了。
我手撐著下巴,呆呆地想了好久,對老者說:“你說,怎麼搞?”
“我的大侄孫姑娘說,她看見她媽死前,把一個金戒指吞到肚子裏,可是警察屍檢,沒有找到那戒指。”
“是不是警察私自拿了?”我飛快插道。
老者冷冷地說:“他們不敢。”
老者繼續說道:“你把那個戒指從我堂侄媳婦喉嚨裏掏出來,我們再另外找穴地安葬她,這事就結了。”
我一聽是這個事情,一泡熱尿差點沒撒在褲襠裏。我跟老頭子反駁:“警察解剖了都找不著,怎麼還會在喉嚨裏!”
“還在喉嚨裏,警察找不到,不見得你就摸不到。”
我胃提到胸口上來了,蹲在地下,幹嘔,嘔了一大攤清水在地下。我怎麼能去幹那麼恐怖的事情?我絕對不去幹,我打定主意對老頭子大聲喊道:“你為什麼不自己去幹?非要拖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