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角微笑,把手上的釘錘邦邦遞給離我最近的黎保伢子。黎保伢子看見我臉上詭異的笑容,就已經嚇得魂不附體,更別說有膽子接我手上的那個鬼東西了。這麼多人,哪個敢來拿!
我看到稻場上的酒席還沒撤,走出靈堂。眾人看著我,紛紛避開。隻有老者追著我,但已經沒有什麼精神了。“求求你……莫這樣。”
老婆婆的老漢坐在桌子邊,悶著在抽煙,我看見他的眼角流淚。
望莊福說:“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老婆婆說:“沒得救了,吞了金子,肯定死,老話沒得錯的。”
“你快些吐出來。”
“我不想活了。”
“你快摳喉嚨。”
“已經吞好半天了。”
“我去叫仁伢子來。”
“你莫叫了,他巴不得我死。”
“這群化生子。”
“你幫我,把這繩子從檁子上穿過去,再往下拉。”
“你瞎說什麼?”
“神甫說了的,我不能自殺,自殺了要下地獄的。”
“你在瞎說什麼……”
望莊福對我說:“你喊我的名字噻。”
我沒理他,我不敢看他。他現在老淚橫流,泣不成聲。活著跟死了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