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阮恬笑著打斷他道:“我喜歡你,就像你喜歡我一樣。”
陸森怔怔地看著她,臉上浮現出又哭又笑的表情:“你……你是說真的?你沒騙我?阮恬,你該不會是看我快要死了才說這種話來哄我吧?”他嘴上是那樣說,一雙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眼裏隱隱泛著光,分明是在期待她給出一個否定的答案。
阮恬笑中帶淚,撫摸著他的臉道:“當然不是,你脾氣那麼爛,老是得罪我,我為什麼要安慰你?我隻是……不想說違心話罷了。”
陸森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口說無憑。”
阮恬眼淚還在眼眶裏打轉,卻又忍不住被他的話給逗笑了:“這要怎麼給憑證?”
陸森喉喉結下滾動,深看了她一眼道:“那……你親我一下。”
“親你一下?這算什麼憑證?”
“就是憑證……陸森舔了舔嘴唇道:“你親了我,就要對我負責……”
阮恬咽了口口水,臉上發熱,一時不知道該作何反應,陸森見她還沒有動作,咳嗽了一聲虛弱道:“我都這個樣子了,你都不肯答應我麼?還是說你之前說的,都是騙我的?”
“當然不是……”阮恬急忙辯駁,卻發現除了立刻付諸於行動之外,別的解釋似乎都顯得很蒼白……她深看了陸森一眼,最終還是湊過去,輕吻了下他額頭。
這個吻蜻蜓點水一般,像羽毛輕拂過額頭,又輕又癢,稍縱即逝——陸森還沒反應過來,阮恬的唇已經離開了他的皮膚。
他回味著剛才阮恬輕輕觸碰他的那一下,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盡管那個吻短暫地讓他來不及感受,但那是阮恬第一次主動、自願吻他——光是這個認知,就已經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和興奮。
但……這似乎還不夠。
陸森抬頭,眼神濕漉漉地看著她:“你……咳咳……就這麼敷衍麼?”說完低下了頭,大概是自己都覺得為了滿足自己不可告人的私欲而扯出這麼個名頭……除了不要臉之外,也實在是有些扯。
阮恬果然覺得莫名其妙:“敷衍?”
陸森咳嗽了聲,既然話都已經說出口了,他就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往下接,另外還得擺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以迷惑對方:“對啊,你就這麼輕輕碰了一下,0.1秒都沒有吧?這麼敷衍麼?還是你根本就不是自願想吻我?”
“當然不是,我……”陸森的質問太過理直氣壯,以致於阮恬以為他真是這麼想的,並且還開始認真反思自己剛才是否真的過於敷衍:“我不知道那樣就是敷衍了……可我是真心想要親你的,並不是不情願……”
阮恬為了使自己的解釋更有說服力,也為了使她顯得更加真誠,說話時極其認真地看著陸森,一字一頓地道:“我其實……想親你很久了。”
陸森愣了一下,耳垂漸漸變得通紅。
他別開視線,暗暗罵了句髒話。
擦,阮恬怎麼能用這麼清純無辜的表情,這麼一本正經地說出勾引他的話!
他的呼吸變得有些重,依舊是之前那四個字:“口說無憑。”
阮恬無奈道:“那你要我怎麼做?”
陸森滾動了一下喉結:“我要你再吻我。”
“仔細、認真地吻我。”
阮恬歎了口氣,按照陸森說的,乖乖地靠近了他,雙手捧起他的臉,先是輕輕吻了下他的額頭,之後……直至流連到了唇邊,這才停了下來。
阮恬眼神有些迷茫,正當她猶豫到底要不要親上去時,陸森卻忽然欺身而上,狠狠穩住了她。
阮恬一愣,被迫地接受了這個霸道而又不講章法的吻,陸森化被動為主動,不給她一絲喘息的機會。
以至於等到兩人分開時,阮恬已經氣喘籲籲,陸森在一旁意猶未盡,眼睛亮晶晶的。
阮恬之前就隱隱覺得不對,這時心中的疑慮更甚,忍不住道:“你……你不是受了傷沒什麼力氣了麼?為什麼剛才……”
陸森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其實按照他的“傷勢”,他應該是虛弱不堪,隨時都要死掉的狀態,怎麼可以有這麼大的力氣呢?
他於是掩飾地咳嗽了一聲,一秒切換至虛弱狀態,軟倒在阮恬身上:“剛才……咳咳……可能是回光返照吧……”
阮恬:“…………”
陸森見她似乎是不信,於是更加賣力地開始喊疼,說著哪裏哪裏難受,剛好額頭上的血痂由於剛才接吻太過激烈給碰掉了,此時正緩緩往外滲著血,被他慘白的肌膚一稱,瞧著怪觸目驚心的。
阮恬便又開始擔心起來:“陸森,你……你怎麼樣。”
“不怎麼樣……”陸森有氣無力地道:“我感覺很不好,阮恬,我可能沒剩多少時間了。”
阮恬慌亂地從背包裏拿出紙巾,按壓在他傷口上替他止血:“不會的……陸森,我不想聽你說這種話……”
“那我就不說了……”陸森伸手蓋住了她的手,看著她道:“說些別的阮恬……你剛才是不是親了我?”
阮恬不知道他為什麼明知故問,但還是很配合地點了點頭:“嗯啊。”
“是自願的吧?”
“……嗯?啊……對。”
陸森咳嗽了一聲,厚顏無恥道:“那你自願親了我,就得對我負責。”
阮恬好笑道:“……負責?你想讓我怎麼負責?”
“你明明知道啊……噯,阮恬,你這樣就沒意思了啊……”陸森咳嗽了一聲,不太自然地道:“負責……當然是要跟我在一起啊,就確定關係那種——喂,我都說得這麼清楚了,你別跟說不知道這什麼意思啊。”
“如果是這種意思的負責的話……”阮恬笑看著他,伸手捧著他的臉,忽然傾身上前,虔誠地印上一吻:“我求之不得。”
陸森怔怔地看著她,臉上慢慢爬上了血色:“話一出口,就不能再反悔了……你……沒有再哄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