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她早就累了,如今有幸重活一遍,卻沒想到老天會給她這樣一份大禮,讓她覺得每一天都如此輕鬆快樂,能活成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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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趟出來,柳氏大發慈悲沒有給他們布置作業,幾個孩子簡直就像玩瘋了一般,不過幾天時間,都仿佛曬黑了一層。
陶氏和柳氏坐在樹底下,柳氏正在烹茶,一手茶道如行雲流水,令人驚豔,末了,將一杯茶放在陶氏麵前。
陶氏接過,一口就喝了下去。
柳氏沒來得及阻止,見狀沒好氣道:“你怎麼同顧永焱那貨一樣,隻會牛飲,糟蹋好東西。”
若是從前,陶氏定然會因為這番話而戰戰兢兢的,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她早就知道了柳氏嘴硬心軟,也敢細聲細氣地同她開玩笑:“就算二伯牛飲,你不也嫁了他嗎?”
柳氏一噎:“你現在還學著大嫂一般促狹我了是吧?”
陶氏笑得羞羞怯怯:“大嫂說你就一招,隻要拿話堵住了你的嘴,你就得偃旗息鼓了,我聽大嫂的。”
柳氏氣得牙癢癢,原本像小白兔一般的三弟妹,如今也跟著大嫂一般黑心黑肺了,實在太讓人鬱悶了。
就在她暗中詆毀朱氏的時候,說曹操曹操到,朱氏從外麵走進來,手裏還拿著幾封帖子。
陶氏見了她,連忙道:“大嫂,二嫂煮了茶,你快來嚐嚐。”
朱氏走過來,坐在另一張空椅子上,柳氏將一杯茶推到了她麵前,朱氏細嚐了一番,頓時讚不絕口。
柳氏給陶氏使了個眼色:“這才是你該和大嫂學的東西,別總是好的不學學壞的。”
陶氏捂著嘴笑起來。
朱氏見她們倆打啞謎一般,忍不住道:“又在這說我什麼壞話呢?”
“我們哪敢說大嫂你的壞話,你可是掌管府中內務的,要是克扣我們月錢可怎麼辦,是不是,三弟妹?”柳氏故意說道,但說到一半自己卻又笑起來。
朱氏好笑地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額頭,也故意嚴肅道:“你這般說了,我若不克扣一下你的月錢,豈不是對不住你?”
陶氏看著她們倆你來我往地開著玩笑,也跟著笑起來,隨後不經意看到桌上的幾封請柬,有些好奇道:“大嫂,這是誰家的請柬,怎麼會送到這裏來?”
柳氏和朱氏也跟著看過來,朱氏這才道:“差點忘了,這是元嘉長公主發來的,下個月初她要在公主府設宴,特意發了請柬來請我們過去。”
陶氏驚喜道:“玉容姐姐回京了?”
“是,說是前日才回來的。”朱氏笑起來,“隻怕如今京中也不消停,不知多少貴女想要拿到這張請帖呢,咱們得早些回去做準備才是。”
柳氏點點頭:“大嫂說得對,做衣裳打首飾都要時間,還有三弟妹,宮中禮儀也該學起來了。”
陶氏愣了一下,頓時就有些慌了,因為元嘉平易近人,她與元嘉相交向來都是十分自然的,如今才意識到這場宴會中可不是隻有元嘉的,那點兒膽怯又占了上風。
朱氏心細,發現陶氏不對勁,便連忙道:“玉娘別擔心,這些禮儀隻是做給外人看的,差不多就得了,反正元嘉又不會在意。”
陶氏勉強地點點頭,她已經習慣了在威國公府這般自在的生活,如今想到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和那麼多陌生的貴婦交際,卻難以抑製地整個人都緊張起來了。
朱氏很清楚陶氏的性子,她本性單純,在熟悉的人麵前還好,在生人麵前就像鋸了嘴的葫蘆,想當初她剛剛嫁到威國公府的時候,動不動就流淚,如今才算好一些,但元嘉的這場宴會,隻怕對她來說又是一個艱難的挑戰。
她柔聲勸慰:“你別擔心,我與二弟妹都會陪著你的。”
柳氏也難得收斂了自己的毒舌,輕咳一聲:“若是誰敢欺負你,你就告訴我,看我不把她噴個體無完膚,再也不能出來見人。”
陶氏左右看了看,美眸一眨,眼淚又掉出來了。
朱氏:“……”
柳氏:“……”
“我沒哭。”陶氏一邊手忙腳亂地擦眼淚,一邊忍著哽咽道,“我就是覺得有大嫂和二嫂在,一點都不害怕了嗚嗚嗚嗚……”
朱氏和柳氏無奈地對視一眼。
得嘞,也別說旁的了,先安慰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