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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到了廂房裏,永壽候夫人臉上的笑才落了下來,陰沉沉地看著羅氏:“不是讓你去交好那陶玉娘嗎?你這是做的什麼事情,我要你服侍什麼!”
羅氏滿臉委屈:“娘,兒媳使出渾身解數討好她,可誰知她看著傻乎乎的,實則滑不溜手,再加上柳如臻也在,兒媳也怕說得太多了,讓她發現什麼破綻,所以才不敢再說下去的。”
永壽候夫人瞪了她一眼:“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我看你白長了個聰明臉蛋,比那陶氏蠢多了。”
羅氏臉漲得通紅,卻不敢頂撞婆母。
永壽候夫人眉頭緊皺,重重地坐到了椅子上:“我也沒想到會在千佛寺碰見威國公夫人,這樣的巧遇簡直就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這分明就是上天給你的機會。如今威國公剛剛在西北立了功,威國公府正是鮮花著錦之勢,便是樂平也要忌憚三分,更別說那陶玉娘還與元嘉長公主交好,若有她帶著你,那些貴婦定然會對你另眼相待。”
“可是,不管是這陶玉娘還是威國公夫人,都是油鹽不進,兒媳又該怎麼辦?”
這也正是永壽候夫人覺得棘手的地方,想來想去也沒有好辦法,忍不住又罵羅氏:“說來說去,還不是怪你犯口舌,這才惹了樂平長公主,你還當這裏是江平,能任由你耍威風嗎?這可是京城,一個花盆落下來,都能砸到王公貴族,你見早收起你那驕縱的派頭,老老實實給我縮起脖子做人……”
羅氏咬著唇,小聲辯解:“兒媳已經知錯了,但現在最重要的是安國公老夫人的壽宴,兒媳受些奚落倒沒什麼,隻怕是墮了我們永壽候府的名聲……”
永壽候夫人橫了她一眼:“那你打算如何?”
“兒媳想著,要不然就不去了……”
誰知永壽候夫人一聽就怒了:“你不去宴會,那往後誰替我兒操心外務?我若隻要一個會生孩子會暖床的,這滿府上下丫鬟多得是,還娶你作甚?”她冷笑一聲,“你若整日隻知道縮在家裏,這當家主母和妾有什麼區別,如今我還在,還能替他操點心,日後若分了家,你也打算整日龜縮在後院裏?讓我兒忙完了公事,還要自己操心人情往來?”
羅氏被她這刻薄的話說得連頭都抬不起來,臉上浮現出屈辱和痛恨。
永壽候夫人罵累了,這才道:“這事不能這麼算了。”
“可是……”
“沒有可是,我特意讓人去打聽了,威國公夫人在千佛寺要住一段時日,你在這幾天裏一定要與那陶玉娘交上朋友,到時候宴會同她一起,聽到沒有!”
羅氏心中泛苦,她哪裏敢告訴婆母,之前自己剛剛欺負完了顧家的孩子,後來被人發現的時候跑得急,也不知道當時找來的到底是陶氏還是柳氏,又有沒有看到自己的麵容,但就算對方沒看到,那丫鬟卻是認得的,不知是不是已經被她們知道了。
她當時找陶氏套近乎的時候,陶氏態度比較冷淡,她就隱隱懷疑了,本想打消婆母的打算,誰知道反倒挨了罵。
隻是這些話她是不敢告訴永壽候夫人的,婆母原本就對自己諸多意見,若是這麼說了,隻怕越發不得她喜愛。
於是,羅氏也隻能硬著頭皮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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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永壽候夫人走後沒多久,閔夫人也同兒媳們回到了院子裏,她想了想,還是將陶氏叫了過來。
陶氏正在給顧清寧換衣服,下午的事情柳氏沒說,顧清寧與顧澤慕也覺得沒有必要同她說,剩下一個綠柳,當時又沒跟在陶氏身邊,並不知道羅氏就是下午那個不依不饒的婦人,加上顧清寧讓她不要告訴陶氏,她便也乖乖地聽話,所以陶氏並不知道這件事。
聽到閔夫人問起,還有些莫名:“我們並沒有起什麼爭執,羅家姐姐也沒提什麼要求,隻是她雖然為人很是熱情,但兒媳總是覺得有些不自在,後來她就走了。”
閔夫人覺得以陶氏這單純的性子,便是羅氏說了什麼估計她也沒聽明白,還不如去問二兒媳。不過陶氏的反應她很滿意,雖說單純了些,但看人還是很準的。
但閔夫人還是多囑咐了一句:“這婆媳二人都不是好打交道的,你離她們遠點就是。”
陶氏一向將閔夫人的話視若圭臬,也不問原因,就點頭應了下來。
倒是閔夫人想起陶氏那軟綿綿的性子,不放心又多補充了一句,“要是有什麼事情,你就讓你二嫂出麵。”
於是第二天,羅氏來找她的時候,陶氏嚴格奉行婆母的囑咐,一得了消息立馬就溜出了門,讓羅氏撲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