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氏有些失望,但還是點點頭:“好吧,娘聽你的。”
顧清寧說完就要離開,陶氏卻又叫住了她:“我聽說,雲舟與夏先生要出門遊學了,清寧……你是如何想的?”
顧清寧才躲過了霍雲舟,沒想到還是沒能逃過這個話題,她隻得委婉拒絕:“娘這是何意?這是夏先生與霍公子決定的事情,我們作為外人的,祝福便是了,還能想什麼?”
誰知陶氏卻壓根沒有聽懂:“哎……娘不是這個意思,娘的意思是,你到底覺得雲舟這個人怎麼樣?”
顧清寧都要不顧形象翻白眼了,她一字一句道:“娘的意思我明白,但於我來說,霍公子就隻是大伯母那邊一個遠方親戚罷了,雖說大家有幸同窗幾年,也無非就是比外人多一兩分熟悉罷了。”
她的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陶氏如何不明白,頓時有些失落,隻是很快又重新打起精神:“那四皇子呢?他性子好,對你也很關心,娘雖然不太希望你嫁入皇家,但你若……”
顧清寧聽她越說越離譜了,連忙叫停:“娘,我這才幾歲,您就那麼急著把我嫁出去嗎?”她半真半假地抱怨了幾句,陶氏隻得住了口。
顧清寧怕她再說這些,便借口要整理名單,趕緊離開了。
等到她離開後,陶氏才重重地歎了口氣,綠柳連忙道:“奶奶別放在心上,小姐年紀還小呢,都未開竅,等到大了便好了。”
陶氏歎了口氣:“我哪裏是擔心她沒開竅,清寧這孩子心氣極高,我恐怕是我說的這兩人壓根就沒有入她的眼呢。”
綠柳倒抽一口涼氣,霍雲舟與蕭恂不管是身份還是個人條件都稱得上是人中龍鳳了,若是這樣的人還不能入顧清寧的眼,那她要嫁的該是何等人物啊?
綠柳不敢深想,忙勸道:“奶奶恐怕是杞人憂天了,小姐不是這樣的人。”
陶氏說完,其實自己也駭了一跳,她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多想,可讓人一聽就變了味道,顧清寧與孫蘭沁還是好友呢,若是被她知道了,豈不是敗了兩個孩子的友情?
陶氏連忙囑咐綠柳:“這些話可萬萬不能傳出去。”
綠柳也連連點頭:“奶奶放心,奴婢絕對守口如瓶。”
綠柳話音落下,外頭的紅鶯便來報,說是柳氏來了,陶氏連忙讓她將人請進來。
柳氏一進來便笑著道:“我剛從遊廊那邊過來,碰到清寧,孩子看著有些鬱鬱的,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陶氏聽見柳氏這麼說,便揮手讓伺候的人下去,這才拉著柳氏訴苦。
柳氏聽完,忍不住笑起來:“我還當是多大的事情,孩子還小呢,這麼想很正常,便是清姝,說起嫁人來不也是一臉不情願的。”
“那不一樣。”陶氏說,但具體要說哪裏不一樣,她又不知道從哪裏說起,最後隻能說道,“雲舟這孩子性子好,又有才華,對清寧上心,她都看不上,我都不知道往後她還能看上什麼人。”
“你啊。”柳氏無奈地搖搖頭,“我們看雲舟自然是千好萬好,可這個年紀的孩子,心思最是難測,我們喜歡的,她許是根本就不喜歡呢。——我記得從前在學堂裏,澤慕便不大喜歡雲舟,清寧也許是受了哥哥的影響呢!”
陶氏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愣了一下:“你是說澤慕針對雲舟?”
“說是針對也不至於,小孩子之間打打鬧鬧罷了,雲舟年紀大些,也不會有因此和澤慕計較的。”
陶氏擰起眉頭,她忽然想起顧澤慕對霍雲舟的確有些冷淡,他離京之前也隱晦地提醒自己,清寧不再是小孩子了,要與男子保持一些距離,不過當時陶氏忙著傷心,沒有多想罷了。
陶氏這麼一想,越發憂慮了。
柳氏本來隻是想勸慰她,沒想到越勸效果越遭,隻能同她又說道:“清寧是他妹妹,兩人又是雙胞胎,自小一起長大,澤慕對她極好,他有這樣的想法也很正常。就說清姝和澤浩吧,兩人從小就打打鬧鬧的,可清姝大了些,他也對子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女孩子本來就要嬌貴一些,作為兄弟的這麼做也是為自家姐妹撐腰,好叫對方知道自家不好惹,往後嫁過去也會對她好,這是好事。”
陶氏卻皺著眉搖搖頭,她說不出,但總覺得顧澤慕並不是因為這樣的原因,但要她細說,她卻又不知該怎麼說了。
“行了,我看你就是想太多了,船到橋頭自然直,放寬心。”
陶氏雖然還有些憂心,但柳氏這麼說了,她便也勉強笑著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