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2 / 2)

曹源苦笑道:“若是兩方都沒理呢?”

“怎會兩方都沒理?”顧澤慕輕笑道,“若真是這樣,也是看哪方更加理虧罷了。”

聽了他的回答,曹源久久都沒有說話。

顧澤慕才問道:“可是曹兄家裏有些齟齬?其實這沒什麼的,父母爭執,你作為兒子,因為孝道都不好指責,本就難做,這種時候也隻能活活稀泥罷了。”

顧澤慕認真地提出建議,仿佛以為曹源真的是因為父母吵架而擔憂。

曹源欲言又止,最後才道:“其實,我所憂心的並非家父家母,而是我家和外家起了爭執。”

“哦?”顧澤慕好奇道,“是什麼事情,曹兄若信我,便同我說,我或許能幫你想想辦法。”

他問的這麼坦然,曹源又想到之前顧澤慕不遺餘力地幫自己的忙,他已經把顧澤慕當成了真正信任的朋友,再加上這幾日他因為這個問題難以抉擇,也急需找個人要傾訴,便開口道:“事情是這樣的,我前幾日回去見了祖父,祖父說到了要立下任家主的事情。祖父說想要越過父親,讓我成為下任家主。”

“這不是好事嗎?”

曹源自嘲道:“我原本也以為這是好事,可誰知這是有條件的。你不知道,我外家因為我舅舅的緣故十分強勢,這些年我們兩家雖然說是合作,其實我們家一直是依附於姚家,再加上我舅舅做的事情有些不好,所以我祖父便一直擔心,想要脫離姚家,隻是這些年我們家的生意一直不大好,所以祖父一直沒能這麼做,直到如今雲緞成為了貢品,我祖父這才下定決心。”

顧澤慕笑道:“如果隻是這樣的話,好好和你舅舅說不就好了,畢竟強扭的瓜不甜,你舅舅也不至於因此就和你家有矛盾吧?”

“如果是這麼簡單就好了。”曹源道,他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說道,“我也不瞞澤慕你了,其實我舅舅做的就是私鹽生意。”

他終歸還是沒有那麼信任顧澤慕,將最重要的地方瞞了下來。

顧澤慕心知肚明,卻裝作被他給嚇了一跳:“這可是朝廷明令禁止的事情,這……這可是殺頭的罪過!”

曹源重重地歎了口氣:“是啊,我剛剛知道的時候,也差點嚇死,我知道我舅舅膽大,卻沒想到他竟如此膽大包天!”

顧澤慕沉肅道:“曹兄將如此重要的事情告訴我,你對我如此信任,我自然也要為你著想,哪怕說出來的話你不愛聽我也要說,你舅舅這麼做看似暴利,實則將你們兩家都放在一個危險的境地,令祖父的打算是正確的,你應該聽他的,不需要為難。”

“我知道……”曹源苦笑道,“我也知道舅舅這麼做不妥,我是支持祖父的,隻是我們兩家畢竟合作了這麼多年,祖父怕舅舅報複,所以讓我去偷舅舅的賬冊,以此作為把柄,可舅舅自小便對我很好,若不是因為他,我哪會有如今,我怎麼能如此忘恩負義?”

顧澤慕道:“曹兄心有仁義,但你也要明白,兩方都是親人,反正孝不能兩全,令祖父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們整個曹家。”

“我也明白……但我還是下不定決心。”曹源歎氣道。

顧澤慕語重心長地勸道:“曹兄,你畢竟姓曹不姓姚啊。”

曹源身體一震。

“曹家才是你安身立命的本錢,一旦曹家出事,你可也是要受連累的啊,反而姚家,令堂已經是出嫁女,律法都言明罪不及出嫁女,曹兄可要分得清輕重啊。”

曹源頹喪道:“多謝你澤慕,我想明白了,我隻能對不起舅舅了,我不能讓整個曹家都給他陪葬。”

顧澤慕又不痛不癢地安慰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若是可以,你也勸勸你舅舅,這世上能賺錢的生意多了去了,何必做這個呢,我看姚家的商隊不也做的有聲有色嗎?他早就不需要這麼做了。”

曹源勉強笑了一下,沒有多說,隻是謝過了顧澤慕,這才滿腹心事地離開了。

曹源一走,洪鬆源便回來了:“也難為你同他演了那麼久,這人真是虛偽,分明什麼都比不上他自己的利益,卻還要裝出這副情深義重的模樣。說來姚斐對這個侄兒是真不錯,他估計也想不到會養出一頭白眼狼吧。”

“行了,他若不是這樣的人,我們的計劃才麻煩呢!”姚斐為人謹慎,洪鬆源盯了他大半年了,也沒有找出什麼破綻,好在有曹源這個,從內破壞永遠比從外破壞要容易得多。

“好,我接著便去盯緊他。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畢竟從曹源身上下功夫比對付姚斐要簡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