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姚斐話剛出口就頓住,他忽然一笑,“顧公子,到了這種時候,你不顧惜一下你自己的小命,反倒還執著這件事,倒真讓我服氣了。”
“我反正已經成了你的階下囚,你便告訴我又如何?”
姚斐看著顧澤慕那張平靜的臉,他的心情卻極為不平靜,他這半生經曆了不知多少腥風血雨,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步,最後卻毀在了這樣一個毛孩子手裏,他怎麼可能如麵上表現的那麼豁達。
他看著顧澤慕,忽然道:“看到這樣的你,倒是讓我想起當年詹世傑臨死的模樣了。”
顧澤慕身體微頓,神色陡然變了。
姚斐看著他的神情,隻覺得心中快意:“你抓了曹源,應該已經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如現在我來告訴你詹世傑究竟是怎麼死的……你可知道,為何當年那麼多仵作都確信詹世傑是自殺身亡的嗎?”
顧澤慕身側的拳頭慢慢地握緊了,他預感到了什麼。
姚斐又笑了一聲:“因為,詹世傑就是自殺的。”
“不可能!”顧澤慕斷然否認,不僅僅是因為裕伯說的那些話,更重要的是,在這一年多他不斷地對詹世傑的了解,他不是這種毫無責任心,輕易就放棄生命的人。
姚斐看著顧澤慕震驚的表情,似乎越發高興了,他慢慢地朝顧澤慕走近,湊近了他,低聲道:“這詹世傑的確是個厲害人物,然而再厲害的人物也是有弱點的,這世上能以言語逼迫詹世傑自殺的人不多,你想想便知道誰能做到?有這樣一個人在,你想為詹世傑翻案?真是天方夜譚。”
姚斐說著,突然伸手朝顧澤慕抓過來,卻聽見一聲輕微的機弩響,姚斐連忙後撤,但依然被弩箭劃傷了手臂。
院子的四麵牆上不知何時已經布滿了拿著機弩的黑衣人,而顧澤慕早已在此時退到了安全的地方,冷冷地看著姚斐等人。
姚斐的臉色都變了:“這些人是哪裏來的!不可能!你的人早就離開了,顧永翰也不可能這麼快趕過來的!”
顧澤慕卻懶得跟他解釋,一揮手,隻聽見一陣機弩齊發,雖然姚斐等人盡力抵擋,但幾輪下來,他的手下還是紛紛倒在了地上。
姚斐也是傷痕累累,他恨恨地看了一眼顧澤慕,轉身就要逃走,誰知門外也湧進了一堆黑衣人,瞬間包圍住了他。
這時,姚斐還想再逃也沒有辦法了,隻能束手就擒,被人扭送著跪在了顧澤慕麵前。
從原本的勝券在握到成為階下囚,不過一息的功夫,曹源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與姚斐一同跪在了顧澤慕腳下,這時候他還想求饒卻已經沒有作用了。
顧澤慕居高臨下地看著姚斐:“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那個人究竟是誰?”
姚斐臉色灰敗,一言不發。
顧澤慕皺起眉頭:“都到了這種時候,你還有什麼瞞著的必要嗎?”
姚斐抬起眼睛看著顧澤慕,眼角的那道疤顯得陰冷而充滿惡意:“顧公子,我輸了是技不如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你也別想什麼事都能如你的意。”
顧澤慕頓時意識到了什麼,伸手卻卸掉姚斐的下巴,卻不妨姚斐已經咬舌自盡了。
鮮血從姚斐的嘴中噴出來,濺在了顧澤慕的手背上,姚斐的頭顱軟軟地垂了下去。
一旁的黑衣人抬起他的頭,試了試鼻息,隨後對顧澤慕搖了搖頭。
顧澤慕握著拳頭,手背上的那一點鮮血很快冷了下來,他對那些黑衣人點點頭:“先將人帶下去吧。”
黑衣人們聽話地將人都給帶下去,頓時,整個院子隻剩下顧澤慕和唯一一個沒有離開的黑衣人。
那個黑衣人將麵罩拿下來,竟然是瑞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