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那個溫文爾雅的我,如果有一天,你知道真正的我是個不擇手段百般算計的人,你會如何?”
“我不敢去想,於是撐著自己那一點微薄的自尊,不叫你發現我的真心,如今想來,真是再愚蠢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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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談話最終無疾而終,丫鬟來叫兩人去吃飯,顧清寧仿佛鬆了一口氣,匆忙離開了顧澤慕的院子。
當年的真相揭開,卻隻是讓她茫然無措。
她從未想過蕭胤喜歡的人居然是她,而如今聽到他這番剖白,她心中的確有些觸動,但更多的卻是沉重和無奈,他們兩人之間著實有太多太多的誤會了,到了如今,也隻能歎一聲有緣無分了。
顧清寧心裏想著事情,卻不妨與顧清姝撞了個正著。
“清寧,我剛剛去你院子裏找你,丫鬟說你出去了,你去哪了?”
顧清寧搖搖頭,勉強笑道:“沒去哪,就在院子裏走走。”
顧清姝看著她魂不守舍的模樣,心中有些疑惑,不過她也沒想太多,拉著她往外走:“我跟你說,我剛剛聽到一個消息!說出來你一定不信!!”
“什麼?”
顧清姝左右看看,附在她耳邊,低聲道:“你知道嗎?澤慕原來不是我們家的孩子。”
顧清寧:“……”
顧清姝一看她表情便明白過來:“你早就知道了?那你都不告訴我,沒義氣!”
顧清寧無奈道:“這又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的事情,再說,這本是澤慕的私事,我有什麼立場去說。”
顧清姝扁了扁嘴:“你怎麼沒立場了,你與澤慕關係那麼親密,還有誰能比你更有立場?”
顧清寧剛剛被顧澤慕表白,正是對這種事情敏感的時候,連忙道:“你瞎說什麼!”
“我哪裏瞎說了,你與澤慕從小一起長大,雖然不是兄妹卻勝似兄妹。”顧清姝大喇喇道,“難道他一朝恢複身份了,你們倆便要形同陌人了嗎?”
顧清寧這才意識到自己過於敏感了,有些不自在地轉移話題:“不說這個,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顧清姝也沒有追究,順著她的話道:“我外祖父知道祖父回來,所以特意上門來找祖父,如今兩人還在房中談話呢,我去給他們上茶,偷聽他們談話才知道的。”
自從顧清姝和柳子驥退婚之後,顧家和柳家幾乎再無往來,能讓柳太傅拋棄成見特意上門來,定然是很重要的事情。結合顧清姝說的這些,應該是顧澤慕身世大白,而威國公當年私藏詹家血脈的事自然也瞞不住了。
不過柳太傅既然還能上門,說明這件事並不是那麼嚴重,這讓顧清寧微微鬆了口氣,但依舊懸著心。
好在威國公並沒有和柳太傅聊很久,沒過多久,柳太傅便告辭回府了,威國公也換上了家常的衣服出現在了大廳中。
雖說是給威國公和顧澤慕的洗塵宴,但其實菜式並不算複雜,都隻是一些家常的菜。
一家人坐在一起,等威國公夫婦夾了一筷子菜,這才紛紛動筷。
顧清寧偷偷打量著威國公的神色,發現他的神情十分鎮定,完全看不出他的情緒。顧清寧有些挫敗,又不自覺地看了一眼顧澤慕,卻不妨顧澤慕也正看向她,她連忙縮回了目光,裝作在專心吃飯的樣子。
不過兩人的這番眉眼官司並沒有被其他人注意到,因為席間顧清姝與顧澤浩正在打嘴仗,順便再合起夥來欺負一下顧澤淳,很是熱鬧。
威國公也不生氣,就這麼好脾氣地看著孫輩打打鬧鬧,最後才將目光轉向沉靜的顧澤慕,心中暗暗歎息一聲。
等到眾人都吃完了飯,丫鬟們將桌上收拾幹淨,威國公卻並沒有讓他們走,隻是讓下人都離開,偌大的廳堂中,隻有顧家人。
三個妯娌對視一眼,知道公爹這定然是有什麼大事要說了。畢竟威國公身為一軍主帥,突然回到京城,絕不止是為了送幾個犯人這麼簡單。
威國公掃視了一眼家裏人,緩緩開口道:“今日這事原本十幾年前我就要說了,卻一直拖到了如今。”
顧清寧頓有所感。
威國公將目光轉向顧澤慕:“澤慕並非我們顧家的孩子,他本姓詹,他的親祖父便是詹世傑。”
此話一出,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