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反抗(1 / 2)

手上沁血的紗布已經被護士更換,但是傷口上傳來的疼痛,卻沒有因為紗布的更換而消失。本身這種傷勢就不會提供止疼藥物,更何況是一個對外界沒有感知的人。

這樣白天就成為了煎熬,鑽心的疼痛不停襲擊著梁震的神經,偏偏沒有其他事情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如果能呻吟出聲,也算是一種情緒上的宣泄,但他怕有人從病房門口走過聽到他的聲音,又或是有人突然打開病房門上的小窗,聽到他的呻吟,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最大的毅力,咬著牙承受著一切。

急於弄清這一切的他,拿出金屬片開始掰,在疼痛和用勁的作用下,小臉煞白,豆大的汗珠從腦門滑落。在沒有工具,純靠雙手的情況下,金屬片上麵有凹有凸算不上平整,邊緣也是上下不齊。

試了試,可以勉強塞進門縫裏,梁震就收起了金屬片,要想嚐試也要等晚上再說。也因為手指太疼了,紗布又被血染的一塊塊紅。尤其是手指處的紗布,還被金屬片光滑的邊緣劃開了幾道口子。

這個工作梁震持續了一天,終於在下午吃晚飯前達成了自己的初步目標。停下來後,疼痛得到了一些緩解,內心也鬆快了不少。

正眯著眼休息的梁震,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裝作對外界完全不會影響到他的樣子,沒有反應。

“林展,聽得見嗎?”

梁震耳邊響起一個女性溫柔的聲音,聽著像是胡醫生,本能地閉著眼,歪了一下頭。

“林展,我知道你能聽見,睜開眼睛看著我。”

知道剛才下意識的動作被胡醫生捕捉到,梁震有些不知道怎麼反應。自己是假裝聽到梁震這個名字就開始暴躁,一直堅稱自己是林展,這要是不回應就有些不自然。於是睜開雙眼,迷茫地看向胡醫生。

看到梁震有反應,心中不由一喜,不由耐著性子繼續問:“林展,我為你做過精神鑒定,還有印象嗎?”

梁震還是瞪著一雙茫然的眼睛,看著胡醫生,充滿了疑惑。

胡醫生倒是沒被沒有回應而沮喪,從事心理治療工作,就要有充分的耐心。她還記得苗明奇在給她介紹時稱,病人在初次接觸時是願意配合治療的,隻不過後來逃出醫院發生了什麼事情刺激到了病人,才變成了現在這樣。病人曾經有配合意願,就是她的信心所在。

“林展,我是胡夢,是一名心理醫生。我最近有幾名病人跟你一樣,見到了惡魔,我想要幫助他們。能跟我說說你碰到惡魔的事情嗎?”

眼神茫然的梁震眼睛閃動了一下,胡夢看到他似乎陷入了回憶,心中暗道有戲,沒有繼續催促,耐心地等待著。

“不要,不要過來,我不想死!”梁震突然發出大叫,雙手胡亂地揮著,身子不停地後退。

待到察覺梁震表情露出了驚恐,胡夢心裏就暗道糟糕,連忙過去抱住了他。

輕聲在梁震耳邊安撫道:“不怕,不怕,這裏沒有人能傷害到你。”

梁震用力地抓住胡夢的手臂,抓得胡夢手臂生疼,可為了不刺激病人,隻能忍受下來。眼神止住要上來幫忙的助手,盡量用平緩溫柔的語氣安撫著梁震,直到手臂上感覺不到力量。

“胡老師,病人睡著了。”助手在旁輕聲說。

胡夢低頭一看,梁震可不已經睡著了,不再那麼用力地抓著自己了。

今天一天梁震因為忍受疼痛耗費了太多精神,晚上又沒休息好,胡夢溫柔的聲音是他進入病院裏第一次放鬆。心中繃緊的弦一鬆,困意頓時襲來,就在溫暖的懷抱中睡著了。

把懷中的梁震輕輕放到床上,胡夢帶著助手離開了病房。

“胡老師,我感覺病人的情況不是很好,跟其他幾名病人的情況差不太多。”助手分析著梁震。

胡夢搖搖頭,否定了助手地推論:“他的精神情況有所好轉,前幾天除了他自己的名字,對外界的感知幾乎為零,今天能夠做一些簡單的回應。藥物治療還是起到了效果,下麵就要開展心理治療。他跟其他幾名病人不一樣,其他人是逃避,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反抗,想要尋求幫助。初看他和其他人一樣,但是他的意誌要比其他人更加強大。我相信,他會好起來的。”

助手皺眉回憶了半天,也不知道胡夢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不過如果真像她所說的,那也是一件好事。一抬頭,發現了胡夢的衣服上有些血汙。

“胡老師,您手臂受傷了?”

“沒有啊!”

胡夢抬起手臂,這才看到白色大褂的手臂上麵,有一個像是血手印一樣的血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