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兒!你可變回來了!”
執事司外堂,已經兩日未回過家門的總執事範通興奮大喊,外堂都為之震動。
嘴角還掛著蕪須沫的範剛從厚厚的草席上爬起,茫然環顧四周,視線掃過他老爹都沒停留。
“我這是咋啦?”數息之後,範剛總算回了神,看到一臉緊張的老爹,兩腿下意識地就開始發抖。
很奇怪的感覺,自己像是剛被人牽著鼻子走過了漫漫長路,甚至一度以為此生就這樣了。
“爹,孩兒真不是故意偷懶……”範剛突然記了起來,自己滿懷著翻盤的期望來上工,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八成是自己犯了頭昏病,這才把老爹招來。
“我兒怎會偷懶。”隻比範剛苗條少許的範通笑得眼睛都迷失在肥肉中,卻讓範剛心驚肉跳。
在他年少時,每次想要溜出家門玩耍,都會見到牌桌上正激戰正酣的範通對他露出這種表情。
隨後往往是一頓胖揍。
為了監督他的學業,老父親特意把牌桌擺到了書房門口,可謂是用心良苦。
“快快告訴爹,前日發生了什麼?”範通顧不上兒子還有些迷糊,急聲問道。
“前日?可是我取匾被發現了?”範剛猛然醒悟,撲通跪倒在地,痛哭道:“爹,孩兒再也不賭了!”
範老爺子直感覺天旋地轉,恨恨地把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拽起來,罵道:“全宗就你個夯貨相信白老兒的鬼話,今日是十月二十一,老子問的是你變牛當天的事!”
悲喜交替,如此神奇。
外堂民事路新晉總執事範剛大人聽父親說完這兩日所發生的事,難以抑製心中喜悅,忍不住在咧著瓢一樣的大嘴狂笑不止。
而他慈祥的老父親卻已經老淚縱橫。
範家出了個“飯桶”,又來了個更不爭氣的“飯缸”,這些年來,他們父子二人也不知受了多少嘲笑,枉費了範完老爺子青出於藍的殷切期望,但事實擺在眼前,範通以四階之身統領外堂難以服眾,而範剛更是不堪,身為廣原宗大長老的親孫,至今親事都沒著落。
在這種情況下,反駁隻會讓範家蒙受更多羞辱。
現在,範剛莫名其妙地繼承了祖牛法相,讓形勢在一夜之間出現轉機。
“爹,爹,再抽孩兒兩巴掌!”範剛把笑脫臼的下巴安上,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想挨湊,回家再說。”範通低聲笑道:“不過方才為父大意,聲音大了些,這會怕是掌門已經知道,你且把下麵的話記牢了。”
“弟子自從那日清掃祖牛圖騰之後,每晚夢中都會有老人與弟子長談,前後共有十八位,隻是弟子愚鈍,已經記不得這十八位老人的教誨,請掌門贖罪。”
“快快起來,何罪之有啊。”白掌門笑嗬嗬地扶起堂下的範剛,又轉向範通道:“範賢侄你也坐,這兩日辛苦了。”
“不敢,不敢,為宗門分憂,不敢言辛苦。”範通謙讓一番,這才拉著兒子坐下。
“範剛方才所言,正是法相之正義,”坐於右上首的汝長老待掌門落座,這才開口道:“如你日誌所言,你曾於二階弟子見禮前一日親自清掃祖牛圖騰,可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