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悅一笑道,“先時竟未聞半點風聲,你們瞞得可真緊。我得先恭喜你跟阿鏡了。”自己祖父是李釗的先生,自家與李家兄妹也相交莫逆,這事問題不大。
秦鳳儀見方悅應了,頓時喜上眉梢,笑,“同喜同喜,阿悅哥,請閣老大人做媒人一事,我可全靠你了。”甭看秦鳳儀念書不成,平日間說事也常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他認真做起事來,頗知循序漸進的道理。
方悅笑,“你都給祖父尋來這麼心儀的東西,想是問題不大,我幫你問問。”說的是秦鳳儀帶來的紫砂茶。方閣老偏愛紫砂,方悅雖對紫砂不似祖父般喜愛,卻也頗具眼力,一眼便看出秦鳳儀帶來的這壺不凡。
秦鳳儀笑,“待我們辦喜事時,我多敬阿悅哥幾杯。”
“這是一定的。”方悅幹脆道,“也不必等以後了,祖父現下就在家,我帶你過去見見,咱們提一提這事。”
秦鳳儀頓時喜上眉梢。
方閣老自從告老還鄉後,一下子就清閑起來。說真的,自內閣相輔到回鄉養老,兩樣生活,初時方閣老挺享受回鄉的悠閑,可時間長了,他又不愛跟揚州城的官場打交道,又覺著,實在有些過於清閑。好在,他還兼顧孫子方悅與愛徒李釗的科舉課業,總算有點事情做。
正閑的無聊,方閣老見子孫方悅帶著秦鳳儀過來了,秦鳳儀恭恭敬敬的先送禮物。方閣老一見這壺果然歡喜。當然,他上了年紀,便是沒這紫砂壺,端看秦鳳儀這麼個漂亮後生,也挺喜歡。指了指下手的椅子,讓倆孩子坐了。方閣老還說,“阿鳳過來,總是攜重禮啊。”
秦鳳儀笑嘻嘻地,“上回來是過來願老大人身體安康,這次來,是有件喜事想求老大人。”
方閣老見是孫子帶著秦鳳儀過來的,孫子一向細致,心知此事孫子定是認為尚可,方會帶秦鳳儀過來。不待方閣老問,方悅就與祖父說了,“可不是大喜事麼,我也是才聽得阿鳳說,祖父,是阿鳳與阿鏡的親事,想請祖父做個媒人。”
方閣老雖有些吃驚,到底人生曆練,較方悅強了百倍,方閣老麵色如常,微微頜首,“是樁才貌雙全的好親事。”
秦鳳儀立刻起身作揖,“多謝老大人成全。”
“你少跟我抖這機伶,我可還沒應哪。”方閣老笑嗬嗬地,問秦鳳儀,“你敢過來說此事,想來你家與阿釗都樂意了。隻是,這親事,不隻是你們兩人的事,還是你們兩家人的事。我問你,景川侯可點頭了?”
秦鳳儀道,“大舅兄已寫信給嶽父,算著時日,想來嶽父眼下也曉得了。介時我自然親自上門提親。”
方閣老點頭,“這自是應當的。”
方閣老都好奇,“你倆先時不是結拜的兄妹麼?”
秦鳳儀先把自己那“夢”,挑撿了美好的內容與方閣老說了,後道,“先時我覺著,縱有夢中之事,我也配不上阿鏡。想著,倘有了兄妹名義,我也就能斷了想與阿鏡親近的心。後來我才曉得,情之一事,並非什麼結拜兄妹的名義就能阻止的。我心裏如此,阿鏡的心,與我是一樣的。興許真是天上的緣法,不然,怎麼叫我先時做了那樣的夢?隻是可惜我這夢夢得太晚,要是早幾年,我一準兒上進,考個功名,不叫人小瞧。我雖會一輩子待她好,可眼下,倘勢利人看,我們這親事,到底委屈了阿鏡。所以,我想請老大人做媒人,您既是大舅兄的恩師,又是德高望眾的長輩,您,您不會拒絕我吧?”說著,他就露出一臉可憐兮兮的模樣,兩隻大桃花眼露出萬般祈求,巴巴的望著方閣老。
方悅一笑道,“先時竟未聞半點風聲,你們瞞得可真緊。我得先恭喜你跟阿鏡了。”自己祖父是李釗的先生,自家與李家兄妹也相交莫逆,這事問題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