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過去了,那個傷口依舊很顯眼,在每個夜深人靜的時刻,在每個失眠的夜晚疼的厲害,李汐玥已經不知道是失眠帶來了這種疼還是失去陳江河。
失眠的夜晚太多了,多到她把從前的故事都想了千百遍,第二天起來頂著暈乎乎的腦袋去上課,一個字也聽不進去的課,胸口會惡心,吃不下飯,那段時間體重又降到了九十斤不到,麵色慘白,渾身每根神經隻傳遞著一種感覺——痛。
蔣凡看她一點點瘦下去,想了各種各樣的方法,帶她去吃好吃的,買了一堆補品給她,其中就有治療失眠的安神補腦液,可是還是無濟於事,情況一點都沒有好轉。
周五蔣凡照例來學校找她,李汐玥正背著書包在林蔭路上溜達。
蔣凡上去接過她的書包,“這兩天睡眠怎麼樣?”
李汐玥耷拉著暈乎乎的腦袋,“還好吧。”其實她連說話都覺得很費力。
“什麼叫還好吧,到底能不能睡著?”
“我也不知道,就是睡著醒著好像都差不多,每天半睡半醒的,起來難受的厲害。”
“你以前有這個毛病沒?”
李汐玥回想了一會,畢竟腦袋基本不轉,使勁搖搖頭,“沒有過。”
“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要不我帶你上醫院看看吧,再這樣下去可不行?”
李汐玥用力的搖搖頭,“不要,我不要去醫院,這輩子除了生孩子絕不會踏進醫院的大門一步。”
蔣凡看她堅定地態度,隻能幹著急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這就是蔣凡與陳江河的不同。
從前她生病了,照樣不喝藥,在這些事上,陳江河根本不給她任性的機會,直接衝好拿到她麵前,嚴厲的逼著她喝下去,然後又給她一顆糖作為獎勵,他總是那樣原則分明,該胡鬧的就笑著看她胡鬧,原則性問題從不妥協。
可是蔣凡隻有一個原則——她說了算。她說不想上課,就翹班過來陪她逃課,她說不去醫院,他也依著她,他什麼都依著這個姑娘。
“你不去醫院,又天天這樣難受,可怎麼辦啊?”
“蔣凡,我覺得我快撐不下去了。”李汐玥麵如土色的說著。
“什麼意思?”
“就是這書我快讀不下去了,宿舍太壓抑了,她們天天就跟高三那樣玩命的學習,周末也不出去,每天早出晚歸的,我在我們班都是一個另類,我真的覺得快奔潰了。”
蔣凡認真的看著麵前的女孩,從前她在自己眼中是那麼堅強,原來她也有脆弱的一麵,他很想開口問:失眠是因為那個人嗎?可是他不敢,他害怕問出口,自己就會永遠失去她了。
“你不想學就不要學習了,想想自己想幹什麼,喜歡幹什麼,我陪你。”
“這才是問題所在,我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怎麼辦,蔣凡,你平時都喜歡幹什麼?”
“我喜歡打籃球,畫畫,唱歌,玩遊戲。李汐玥,這是你第一次主動問我關於我的事情。”
李汐玥偏頭看向麵前的男子,開始認真打量,其實他長得與陳江河完全不同,陳江河是眉眼間棱角分明的類型,而蔣凡恰好是圓潤型的,臉蛋圓圓的,眼睛嘴巴都看起來圓圓的,在她麵前的性格更是完美到接近圓。
“我不問,你可以主動告訴我啊!”
“我怕你煩,再說隻要你能好好的,關不關心我都無所謂,嗬嗬”
“蔣凡,我發現咱班同學對你的誤解挺深,她們都說你脾氣不好,我怎麼一點都沒看出來,一年了也沒見你發過火啊。“
蔣凡很想告訴她,那些是真的,他的脾氣很臭,但是你是我最心愛的姑娘,我永遠不會對你發火的,永遠!
兩個人就那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突然李汐玥的電話響了,“喂,明月啊,什麼,你現在在我們學校門口?行,那你不要動,我出來接你啊,等著我馬上就到。”
掛掉電話後,李汐玥笑嘻嘻的對蔣凡說,“你先走吧,我閨蜜來了,我要去接她。”
“怎麼,我不能和你們一起嗎?”
“不能!快走,下次再見,今天我們要說悄悄話。”
李汐玥說完也不管身邊的人走沒走,自己扭頭大步流星的走向校門口。
蔣凡無奈的笑了笑,算了隻要她能高興點,忽略自己又算什麼呢。
遠遠就看見一個剪著妹妹頭,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孩站在門外,老實說張明月算得上很漂亮的女孩子,身材極好,穿什麼都好看,高中那會每次運動會前麵舉牌子的都是她,班裏好多男生暗戀她。
“明月,你怎麼想起來我們學校了?”
“跟我們舍友去鍾樓逛街,完了她們回去了,我就順路來看看你,聽說你們學校飯不錯,想來嚐嚐。”
李汐玥順手挽著張明月的胳膊,“走吧,帶你吃好吃的,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