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如冷笑一聲：“不好意思，我一個都不想帶。”
“你一個都不愛？”
“是。”長如幹脆利落的說。
長如不看那些人的臉，她能感覺到他們的絕望，恨意，痛苦，和愛意摻雜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似有千言萬語，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看看吧，看到了那麼多人的攻略度，也看看你的。”
長如感覺有點不妙，隻見頭上閃閃發光，她仰頭一看，一個粉色的零的數字。
“六十分，才能稱為愛。嘖，愛情啊，也不過是可以測量的東西。”係統嘖嘖地說，長如隻是淡漠地注視著它。
“我幫你決定了吧，隻要你愛上了哪個人，我就讓你帶他走。”係統說。
長如就算再傻也早已察覺到了不對勁了，她冷聲道：“你是誰？係統呢？”
“這個不太重要。”係統說，“當然，之後我也會告訴你的。至於那個係統嘛，它自然有它該去的地方。”
長如隻覺得身體一陣陣發冷，到底是什麼人，居然取代了係統，可笑她現在才察覺，連他什麼時候取代的都不知道。
“那現在來看看吧，看那些癡迷你的可憐人，在心中到底有幾斤幾兩。”
“段肆雲。”它念叨出一個名字。
長如看見段肆雲仿佛被解除了某種禁錮，恢複了行動力，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他黝黑的眼睛緊緊盯著她，長如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動彈了，她心中一顫，拚命掙紮，但半點用處沒有，唯有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叮”的聲音。
“真狠心，妹妹。”段肆雲輕輕笑了笑，他看見她頭頂的數字。
“3”
他的手無法觸碰長如的臉，隔著一層玻璃般，目光一絲絲碾壓著她的身體，長如透過他的瞳孔看見他們曾經相處的畫麵。看見她對段肆雲笑，看見他們翻滾在床上，看見她死後段肆雲痛苦不堪英年早逝。多麼長的歲月，隻在那一瞬間眨眼飛逝。
她早就忘了他了。
段肆雲看著她，直到係統有幾分不耐煩地喊了句。“下一個咯。”他才動身，後退幾步，黑暗的眼睛一瞬一刻都不放過她。
“蘇意白。”
長發的女人翩翩走來，長如看見她眼中的悲傷，久別重逢的喜悅和深深的痛苦。
“對不起，安諾，要是我不見你，你是不是就會好好的呆在那個世界了。”
當然不會。長如心說。
她看見她頭頂的數字，三十五，比想象中的高很多，這畢竟是她第一次攻略的女人。
“江祁。”
“5”
江祁一字一句說：“師父，我真恨不得殺了你，粉身碎骨，灰飛煙滅！”
“無花。”
“1”
無花清淡地笑著：“你已經不記得我了。”
“方則言。”
“2”
方則言自嘲地笑了笑：“原來不過是場遊戲嗎？原來我自以為十年如一日夜夜思念的心愛人，在你眼中不過是個虛假的任務嗎？ ”
“朱茶。”
“0”
朱茶：“我喜歡的不是你，但是還是謝謝你。”
“塞恩。”
“15”
塞恩的眼神柔軟沉默，他無言地注視著長如，愛意難以克製的洶湧出來。“我愛你，一直愛你。很抱歉，我欠你一個對不起。對不起，親愛的，我希望你能快樂，如此便好，讓我怎樣都可以。”
“路易斯。”
“2”
路易斯笑著：“你玩弄了我的心，洛麗塔，我已經因為你失去了愛了。”
“蘇止戈。”
“10”
蘇止戈手按在透明的屏障上，眼淚滑落。“為什麼？我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是……”
“霍思。”
“0”
霍思蛇一般的眼神死死盯著她，嘲諷地笑著。“你不是我愛的人，把她還給我。”
“周徑和。”
“0”
周涇和笑容扭曲，仿佛欲擇人而噬。“你一輩子，永遠，永遠都別想擺脫我。永遠。”
“趙甜。”
“39”
趙甜目光湛湛地看著她，帶著微笑。“感謝你來到我的身邊，一直都是，謝謝你。”
“吳勳勳。”
“4”
吳勳勳：“說好的不會拋下我，騙子。你說的話都是謊言。”
“維娜。”
“3”
維娜目光複雜：“我以為你是她……”
“彭賽。”
“21”
彭賽目光凝視著她，認真的說：“我還沒對你說過我愛你。不管是不是任務，我都想對你說一句。我愛你。”
“蒙奇。”
“33”
蒙奇溫柔地笑著：“雖然知道你在利用我，但我還是不後悔。艾瑞緹，我愛你的靈魂，無論你是誰，無論你從哪裏來。”
“歐羅巴。”
“42”
歐羅巴觸須觸碰到屏障，咕嚕咕嚕地說著。長如隻能勉強聽出來他的意思。
“喜歡你……喜歡你……不要離開……不要……歐羅巴……喜歡……”
他們的目光，他們的眼神，他們的身影，圍繞著長如，長如從他們的眼中看見曾經的過往，回憶一幀幀衝進她的腦中，卷起狂瀾風暴。頭頂的星空旋轉如漩渦，攪弄著長如的大腦。
“啊……”長如捂著腦袋，慢慢蹲了下來。
“真是殘忍啊。”係統感歎道，“不愧是被選出來的宿主。冷酷無情，自私自利。欺騙，玩弄，遺忘，殘酷至極。”
“與你無關！”長如忍耐著衝擊大腦的痛苦吼道。
“與我無關？”係統自嘲地說了一句，“怎麼會與我無關呢？”
長如看著它迷霧的身體，一點點凝視，一點點彙聚，變成一具完整的身體。長如認得他，前塵往事中的那個人，見到他的臉的瞬間，她什麼都回憶起來了。
男人走向長如，手自然的捧起她的臉，眼神溫柔，語氣卻毛骨悚然。“你知道在你死後我多麼痛苦嗎？你一死了之，我餘生都在悔恨痛苦中度過。你知道我多恨嗎？嗯？”
“你當然不知道。你不知道的多著呢。你不知道我被選為其它係統的宿主，吞噬了我的係統，潛入萬千上億的信息源中才找到你的靈魂。你不知道我如何才找到你，又是怎樣瘋狂地想要得到你的靈魂，依附在你的係統身上，眼睜睜看著你跟一個個男人女人，跟他們調情曖昧，跟他們互訴衷腸，跟他們床上翻雲覆雨，我真想毀了你，毀了這個世界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