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來最看不上他的胤禟直接嗤笑:“嗬,瞧把你慫的!明明是滿都拉圖那個窮瘋了的惡意碰瓷兒,打量著小表哥年幼好欺。帶著一群不知所謂的混賬作戲,用堆破爛玩意訛人。”
“張口就是兩萬五千兩啊,他怎麼不去搶呢?”
“很明顯啊!”瑚圖靈阿攤手:“碰瓷兒比搶來得輕鬆愉快!今兒也就是咱們都在車上,不然……”
“小表哥一張嘴說不過許多嘴,誰知道會不會一個扛不住就從了呢?”
“畢竟那個叫滿都拉圖的……”小公主鼻子皺了皺,無限嫌棄地說:“那麼個討厭的家夥,名字裏竟然有一個字兒跟福福一樣!!可見他阿瑪原也是想著他好,可惜不如福福阿瑪教導有方。”
這節骨眼上還能有心思吹彩虹屁,胤禟對她也是佩服的。可……
小夥子咬牙:“現在最關鍵不是那混賬試圖訛詐,全沒有把親封的郡王放在眼裏。肆意羞辱欺淩,還害咱們哥幾個受傷麼?你看七哥那額角磕的!偌大一個包,也不知會不會留下甚症候?”
“還有四哥的胳膊,十一的腿,我這肩膀到現在還火辣辣的疼!”
“我我我!”胤俄舉手:“我這後腦勺也磕得嗡一下子!不過這都是小事兒,最可惡是那混賬還得意洋洋地給小表哥提意見。囑他沒有那許多銀子,可以拿皇阿瑪回頭的賞賜來抵。”
“說橫豎咱們大清講究厚往薄來,科爾沁右翼中旗現在一個親王、一個郡王,想必賞賜少不了……”
這小狀告的,也是特別幹脆利落了!
直接讓康熙原本裝出來的幾分冷酷嚴肅變成了真的:“哦,那混賬還真這麼說?”
“那還有假?”胤俄雙眼瞪圓:“咱們兄妹幾個都聽得真真的,皇阿瑪不信可以詳加詢問嘛!”
幾小隻點頭如搗蒜,紛紛力證胤俄所說。
補刀小能手瑚圖靈阿更滿滿困惑地問:“皇阿瑪,為甚要厚往薄來啊?路上四哥有給福福講過,說皇瑪法的時候起,就對蒙古各部極為優待。每每朝貢,各部隻貢上少許牛羊、皮子等。就能換回數倍,甚至十數倍的賞賜。”
“這,這不是大大的吃虧了麼?”
那仿佛看個冤大頭的目光,讓康熙極為不適。
忙細細瞧過去,卻又發現愛女眼中隻有滿滿的好奇求知,恍若課堂裏求知若渴的莘莘學子般。
生生讓康熙柔和了臉色:“因為當初咱們大清入關、三藩之亂,跟之後對戰鄂羅斯,蒙古諸部都付出良多。而今,北疆諸地也都靠蒙古各部落守衛著。他們,是大清的功臣。”
“有功必賞,是你們皇瑪法跟朕一直以來的行為準則。”
“而蒙古諸部地處偏遠,氣候惡劣。很多物產都極為貧瘠,難免就需要朝廷多多支援些。好讓牧民們都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
小公主笑,忙不迭送上彩虹屁:“哦,原來是這樣!皇阿瑪可真是愛民如子,可惜……”
“滿都拉圖那樣的蛀蟲,竟生生利用了皇阿瑪的仁心!”
“居然,居然拿咱們大清當冤大頭啊!簡直罪不可恕!哼,福福就不信了。小表哥個九歲的孩子,都能積極努力,想方設法地給牧民增加進項。不讓偌大的科爾沁右翼中旗成為皇阿瑪、成為大清的負擔。”
“那蛀蟲都一把年紀了還做不到?分明就是沒有心。或者說心思沒用到這等正地方,光琢磨歪門邪道了!”
烏力吉適時羞赧一笑:“公主實在謬讚,奴才愧不敢當。”
“身為臣下,本就該想主子之所想,急主子之所急。想方設法的,不讓自己成為主子的負擔。否則的話,又要這無用的奴才何用呢?”
“奴才從科爾沁出來前,就被額布格反複叮囑過。一定一定要守規矩、不惹事兒,萬萬不可給阿木古朗汗添亂。奴才一直謹記,片刻不敢忘懷。不想……”
“不想今兒竟然遇到這麼一出,還是給您添亂了!”
話落,人就規規矩矩跪下。通身謙卑,滿滿惶恐自責模樣。
讓康熙心中一軟,親自把人扶起:“好孩子,這不怪你。你也是人在車中坐,禍從天上來不是?行了,梁九功宣太醫,給公主、郡王跟幾位阿哥好生把個脈。”
梁九功自是忙不迭應下,遣人往太醫院去。
而康熙則繼續跟烏力吉柔聲保證:“你放心,朕立刻著人查證此事。若一切屬實,朕定嚴懲滿都拉圖,讓他絕不敢再欺負你!”
“不止啊,皇阿瑪!”瑚圖靈阿舉雙手表示反對:“隻嚴懲他一個且不夠!”
“還應該好生查查,免得蒙古各部裏有更多的滿都拉圖,甚至……甚至十有八*九滿都拉圖,個個都拿著微薄的貢品,哭得一手好窮。然後用皇阿瑪您賞下去的金銀珠寶,幹些個欺男霸女甚至背叛朝廷的勾當!”
“福福甚至都懷疑他們是不是有那麼窮……”
那桃花眼一瞪,小腮幫子一鼓,滿滿‘別不是裝慘,故意來騙取皇阿瑪您賞賜’吧的小表情喲!
看得康熙忍俊不禁,不由問道:“那若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