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您了……”薑泠提著裙擺就要給他行禮,穆三癡遠遠避開,說道,“叫我一聲穆叔就行了,等日後你們成親了再行禮不遲。”
聽到這句話,一直沉默的薑堰頓時牙疼起來,好端端的救人就救人,怎麼突然就轉到成親上去了?
人還沒救活呢,就想成親?做夢去吧!
薑堰有些不忿,卻也不敢貿然說些什麼,引得薑泠不高興,便道:“穆叔,穆衍什麼時候能醒?”
“誰是你穆叔?”穆三癡斜他一眼,“少跟我拉關係,你又不是我徒兒未來的媳婦兒。”
薑堰抽了抽嘴角,穆三癡卻已經動身,離開了房間,薑泠臉上緩和幾分,輕聲說道:“穆叔是隱世高人,性格自然與眾不同,二哥別計較。”
“我跟他有什麼好計較的,”薑堰嘟囔一聲,看向了躺在榻上的穆衍,剛剛鬆緩的心情卻又緊繃起來,“這次父皇肯定會知道了,以他的脾氣……”
薑堰擔憂起來,薑照說賢明倒也賢明,對阿泠也是真心疼愛,可他身上也有當皇帝的通病,對一些外在的東西很是看重且不容反駁,俗稱好麵子。
阿泠瞞了他這麼久,私下多次往來,倘若讓他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們兩人都會吃不了兜著走。
“不如我去找大哥說情?”薑堰說道,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
薑泠搖搖頭,垂眸道:“不用了,父皇若是生氣,讓他盡管罰就是了,是他說讓我挑一個,我挑了他又不滿意……才不是我的錯。”
“這種話你也敢說!”薑堰無奈極了,左思右想都沒有更好的法子,如今也隻有坦誠一條路了。
那就……看命吧。
薑堰早就猜到薑照會按捺不住跑過來,本以為第二天才會到,沒想到傍晚就到了。
外麵傳來動靜的時候,薑泠正在給穆衍喂藥,她身旁的袖香想要趕緊接過藥碗,卻被薑泠拒絕,且無絲毫動容。是以薑照進來的時候,正把這一幕看到了眼底。
薑照氣得想打人。
“你倒是厲害,朕在皇宮眼巴巴的等你回去,你卻在這兒給別人喂藥?!”薑照狠狠地瞪了薑堰一眼,“還有你,你都不知道攔著?”
薑泠把見底的藥碗放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向他行了一個大禮,而後說道:“請父皇為穆衍做主,為兒臣做主,追查幕後黑手,不論他地位如何,嚴加懲治。”
她沒有求情,也沒有解釋,隻是懇求他懲治黑手。
薑照愣了愣,聽到這些反倒壓下了原本的憤怒與氣惱,有些心疼起來,到底是她在外頭受了委屈,差點兒丟了半條命。
這公道本就是他欠她的。
“朕知道。”薑照神色複雜起來,走近想要把她扶起來,薑泠卻並未起身,直接又行了一個大禮,說道:“請父皇為兒臣賜婚。”
薑照臉上頓時一陣青一陣白,揮手把下人全都趕了出去,直接把她從地上提溜起來。
他不是沒想到過穆衍,但穆衍從軍已有三年,該淡忘的情分也都淡忘的差不多了,更何況那時候薑泠年紀還小,哪裏知道什麼兒女私情?
他第一個就把穆衍這家夥劃去了,同樣都是暗衛,她看不上玄鳴,怎麼可能看得上穆衍!
以前穆衍在昭陽宮的時候,薑泠對他雖很是偏待,但自從他班師回京後,兩人也並沒有多少往來,至少這家夥沒一個勁兒的往昭陽宮跑過,阿泠怎麼能突然就看上他了?
薑照想起今天發生刺殺的地點,臉色頓時綠了,合著不是穆衍往宮裏跑,而是他女兒一直往宮外跑啊!
細想起來,從穆衍回京後,薑泠便少在宮裏長住,尤其是找到借口住在郡王府之後,更是很少往宮裏去看他一眼,以前常常去的養心殿仿佛突然間變成了冷宮,徹底忘了他這個老父親。
還有上回在昭陽宮……有秦朗做內應,他怎麼可能暴露?!
薑照陰測測的看了一眼縮著腦袋當鵪鶉的薑堰,氣得腦袋隱隱作痛,合著所有人都知道了,隻有他一個人被蒙在鼓裏!
好啊,秦朗,又是一筆賬!
薑照黑著臉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聽著好像也沒太生氣的樣子,薑泠縮了縮腦袋,沒敢說實話,小聲道:“就上回宮宴。”
薑照掐指一算,臉色頓時成了菜色,這都過去快三個月了!
“等等!”薑照忽而瞥了一眼薑堰,眯起眼睛說道,“十二歲的時候,朕就讓你挑駙馬,你卻一直說再等等。”
再往前一算……都三年了!
薑泠目光發飄。
不,
她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