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便一臉等誇的指了指自己,“怎麼樣,爺想的這個法子好吧,又不遮光還能擋著蚊子,福晉昨兒夜裏睡的舒坦吧。”
三福晉就恨不得撲過去撓三阿哥一把才解氣,“你這個敗家爺們啊,就算要糊窗也用不著拿我辛辛苦苦留起來的雪紗吧,那可是內務府派發下來的,一年統共也不過三匹,是有錢都沒地兒買的啊。”氣的也隻差沒說我怎麼攤上你這麼個缺心眼的啊,真是要氣死了,好好的月子還讓不讓人坐了。
三阿哥一模腦袋,就傻眼了,楞了半天才回過神來,可這不浪費也浪費了,難道還能給拆下來收回起來不成,那就是收回起來,還能用嘛?這便十分沒所謂道:“不就是幾匹雪紗,福晉要是稀罕,趕明兒爺再去內務府討個十匹來,多大點事兒,值得你生氣了。”
三福晉忍不住冷笑,“是,您臉大,不如就多討一點來吧,要不明年夏天穿回今年的裏衫底衣,您可別嫌舊。”倒回下去繼續睡覺去了。
三阿哥心說這娘們真是一點沒變,生了個阿哥就敢對他吆五喝六了,真是,不就幾匹紗嘛,他如今的身份,要不來才怪了。也是堵氣一般,當下就給攆進宮裏去了。
“三貝勒爺您說要什麼!”海拉遜親自把三阿哥迎進內務府正堂,隻聽說他是來要雪紗的,就免不得要提高了音量。
三阿哥嘖了聲,“海總管這是耳朵不好使了嗎?我府上雪紗用完了,想來支取幾匹回去使使,”當然了,三阿哥也沒覺得自己臉真那麼大,便補充道:“從明年的份列上扣也是可以的。”
這事海拉遜可見的多了,不管有沒有的,不能得罪人永遠是要擺在第一位。這便打著笑臉說:“這事還歸廣儲司管,您要不先在這兒稍候片刻,奴才讓人去把總辦郎中給叫過來……”
三阿哥還不知道這裏麵的門道,這就是打算跟他扯皮了。也不等海拉遜把話說完,就給他打斷了,“別叫總辦郎中來了,直接把筆帖式還有書吏傳過來豈不更省力。”
這茬,海拉遜還真沒見過。可他好歹也管了這偌大的內務府多年,又豈能讓一個小子給占去便宜,不過是麵上依著三阿哥,讓人去傳話了。
等那兩個小吏打千行禮的時候,海拉遜便說了,“三阿哥想要先行支取明年的雪紗,庫存的還有多少,你們不妨如實報來。”
那兩個小吏連眼神都不用對,就齊聲說道:“庫房裏已經沒有雪紗了,最早也要等到明年三月份的時候才能有。”
三阿哥就給站了起來,他看了看海拉遜,又看了看那兩個小吏,倒是想說老子看起來像是那麼好哄騙的?可不信還能怎麼辦,難道還能去庫房上鬧一場?他又不是老十四那個混不吝的,哪裏能做的出這醜事來。
可要是就這麼空著手回去了,董鄂氏還不得笑話死他才怪。遂還退一步說:“既然雪紗已經沒有了,那就算了。”在那邊幾個相繼吐出一口氣的時候,又補充道:“你們看看庫房裏還有什麼盈餘的,像是冰紗,水晶紗都可以的,爺不挑。”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兩個小吏可不就是不敢再亂說話了,還雙雙把目光投向了海總管,示意到底是要說有呢還是沒有呢。冰紗水晶紗雖然比雪紗差了一點,但也是紗絹裏的上品,一般都是皇上開口賞人用的,哪裏聽說過有來借用的,這跟耍無賴有什麼區別。要是事情都這麼辦,他們這個差事兒也就沒辦法了。
最氣人的是,他們這些主子小爺,還都是不能得罪的,要不真讓他們記恨上了,隨便給你穿個小鞋,也就甭想再在這大內混了。
海拉遜氣得罵了那兩小吏,“看著我做什麼,我臉上長了賬簿不成,有還是沒有你們心裏沒個數嗎?”
那兩人互視一眼,紛紛低下頭去,說:“有是有,不過也是不多了。”
海拉遜的心裏就唉了聲,這就對嘛,都是當了幾年差的人了,連這點小事還應付不來,那可真就是可以趁早卷鋪蓋滾蛋了。
三阿哥哪管你多不多的,有多少都給我拿上就對了。至於拿回去三福晉買不買賬,三阿哥就管不了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