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章(2 / 2)

康熙便轉過來說:“你別以為自己還年輕就可以過度消耗,人的身體都是靠保養出來的。倒不是說吃補藥那些就叫保養,朕就從來不吃補藥,你要是早起倒是無所謂的,所謂一日之計在於晨,鳥兒不也是寅時不到就開始叫了。但它們卻是天黑就歸巢了,萬物總是相通的,人也是一樣,要順應著自然法則來,過了戌時就必須要安置,這樣第二天才會有飽滿的精神,再輔以強身健體的武術,便就事半功倍了。”

這些話,太子聽了也是受益良多,“打今兒起,兒臣便開始調整作息,還做到像汗阿瑪這樣,早睡早起,養足精神。”

康熙點了點頭,這才瞥了眼自鳴鍾,見時候也差不多了,也就不再同太子多說什麼,起駕出宮去了。

而候在午門內班房裏的王公大臣文武百官們,基本也都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尤其是王公貴胄們聚集的那間班房,皇阿哥們盡皆昏昏欲睡,這可把恭親王老哥倆給納罕的,還在那兒打趣兒道:“你們兄弟幾個莫不是昨兒夜裏一齊偷雞去了罷,再不醒醒神,待會兒讓皇上見了這副樣子,一準是要罵你們一頓的。”

其中便有幾人動了動身子,卻不過是換了個姿勢,繼續歪在圈椅內呼呼大睡。

裕親王就給嘿了聲,心說老子還治不了你們這群兔崽子,悄悄走到門外去招了一個內監過來,在他耳邊說了兩句話,便又回到班房裏了。見一個個皇阿哥還是剛剛那副姿態,便暖了聲,“看來是我這個王伯不著人待見啊。”

話音剛落下,門外就有內監來傳,道是,“禦駕已出金水橋。”

原本還在昏昏欲睡的眾阿哥,就都清醒了過來,一個個便都在那兒整衣的整衣,擺帽的擺帽,就連脖子上掛的朝珠也左右拉扯著調整到了最正直的位置。

裕親王就在那兒笑道:“這會兒倒是都利索了啊。”

大家麵麵相覷,這才發現是讓裕親王給耍了,直郡王不禁要說:“這事可不是隨便能拿來說玩笑的,二王伯。”

八阿哥附和,“是啊二王伯,這要讓汗阿瑪知道了,我們這些做侄兒的倒還好說,您要是挨了斥責……”可就真的不好看了。

裕親王便笑笑道:“都當二伯我不知道上次老四大婚的時候發生的事情,不是也沒見誰挨了訓。”

“是這樣嗎裕親王。”毫無預期的,康熙的聲音就傳了進來。嚇得裕親王差點沒當場下跪,還打著笑臉,轉身去迎,“皇上倒是來得剛剛好,阿哥們也都睡醒了。”

康熙掃了眼精神抖擻的兒子們,再看福全常寧二人,也是沒功夫在這個時候陪他們磕牙,掰扯誰是誰非,當即招呼上文武百官往先農壇去了。

不過是早春寒冷依舊,皇上除靴要下水田扶犁的時候,太子便站出來自請替父多犁六道。

康熙在熨帖之餘,仍不忘太子的身子也才將將康複,這便對著其他兒子說,“太子終日為國事操勞,如今身子才有好轉,你們便替他多扶幾把罷。”

直郡王幾人就懵逼了,這種事情還能代勞的嗎?皇帝老子不是一向看重這些,幾時也開始帶頭作弊了?這讓天下人該怎麼看他們皇室,難道就不怕寒了其他兒子的心嗎?合著就太子精貴,他們都是雜草,不怕冷不怕凍,光著兩條腿子在二月天的水田裏,還得開開心心的撒歡!

還講不講道理了。

事實證明,皇帝就是那麼的不講道理。

直郡王就略有不甘的對四爺道:“所以說會投好胎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說著還拍了拍四爺的肩,“哥哥挺同情你的,好好去犁吧。”

四爺可不就要抱怨了嘛,“這麼多人都來犁這一畝三分地,還每人這麼多遍,有意思嗎?是能種出金子不成。”卷了又卷褲腿,死活不願意把腳放進水田裏。

哇,老四會說這種話的嗎?這可真是讓他左右的三爺五爺眼界大開了。都不用多想,就紛紛把目光投向了老八,這會兒倒是很想知道上回老八出宮去老四府上,到底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要不怎麼能讓一個這麼矜持的人性情大變。

等到四爺極其勉為其難的下到耤田的時候,三爺五爺才忙忙湊到在棚子下擦腳穿鞋的直郡王那兒,自然也是很想知道這其中的緣由。

直郡王便壞笑道:“想知道。那就去替哥哥把鞋提過來。”話一說完,那邊正準備提鞋的下人就很識趣的把直郡王的鞋給放回到了原地,饒是三爺再怎麼示意,就是不給提過來。

三爺便罵了聲,“該死的奴才。”轉頭對五爺道:“五弟你去替大哥提鞋罷,馬上就到我了,我得先準備起來。”一屁股坐到條凳上,真就在那脫靴了。

五爺攏了攏手,很是不情願道:“大哥你這樣有意思嗎,糟踐弟弟就能體現你更金貴?”過去踹了一腳在那兒捂嘴偷笑的奴才,“去,給大爺提鞋去,沒眼力見的東西。”

遂,直郡王便把太子同四爺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把三爺五爺兩個給聽的一愣一愣的,也是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老大才是最騷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