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看著那一罐燉了好半天的湯品給喝去了大半,就念了聲,“今兒是中秋,你倒好,還自個兒先吃上了。”眄了眼杵在那兒的兒媳一眼,隨口說了句,“還愣在那兒做甚,坐下一塊用膳罷。”
四福晉這才輕輕在四爺邊上坐下,不過中途還頻頻起身替德妃布菜就是了,一頓飯也沒吃進去幾口。為此,還讓四爺給念了句,“在額娘這兒就好比在自己家一樣,看你把搞得那麼見外做甚,這兒是缺了奴才伺候不成,非得你個正經福晉在那伺候。”說著看了德妃一眼,打著笑臉道:“您說是罷額娘。”
德妃便哼了聲,“是,都是金貴的主子,何苦跑這兒找罪受。”
一句話說的四福晉連頭也不敢抬,還不小點嘔了聲,嚇得忙說:“兒媳這兩日有些不適。”話沒說完,四爺就衝著外麵大叫,“快,傳太醫傳太醫來。”
等到上了宮宴的時候,四福晉有喜的消息也差不多傳開了,幾個妯娌坐在一起自然是免不了一陣恭喜的。
“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大福晉感歎了聲,“這往後你可得小心保養才是,弘昐就讓奶媽子們帶著,自己這個如今才是最最緊要的。”
三福晉說是啊是啊,“這不僅得小心保養,你們府上有愛作妖的也要提防好了,可不能在這上麵著了道。”
舒妍也算是見識過了女人的手段,便也提議道:“最好還是能同她們隔開來住,要麼就去別苑裏養胎,伺候的就往娘家去新要幾個過來。”總之就是小心使得萬年船。
四福晉就讓幾個妯娌給說的緊張了起來,“那我每日入口的東西可都要讓人先試吃?也不行啊,若不是要人性命的,隻是一些害孩子的,也是試不出來的罷。”
舒妍三人便就麵麵相覷著笑了出來,“怪我們,這些事情隻要能設想到了,也就不愁防不住。你自己還放寬心才是,別老惦記著,讓你們家爺們去操心罷。”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四福晉回家後還是不太放心,特地讓陪嫁過來的老嬤嬤回了娘家一趟。石府那邊就挑了十個得力的下人跟著老嬤嬤一起回四爺府上伺候了。
舒妍一想起她們妯娌幾個緊張兮兮的在那兒給四福晉出謀劃策,就忍俊不禁。
太子卻說:“你們擔心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舒妍就眯起眼來看著太子了,太子笑道:“你別這麼看著爺,女人甚麼心思,爺也是經了一世才看明白的,不用特指哪個,你自己難道還能眼睜睜看著爺往別的女人屋裏攆。”
“那您倒是攆一個看看。”往前一靠,肚子先頂到了太子身上。
“算了罷。”太子刮了舒妍鼻子一下,“快去把藥喝了,這會兒已經不燙口了。”
舒妍卻把鼻子一皺,有些抗拒,“這不是已經都沒事了,就不吃了罷。”話音才落下,肚子就縮了一下的疼,得,“還是喝罷。”
這喝連著喝了一個來月的苦湯子,便就臨盆了。
生二胎,舒妍也算是駕輕就熟了,前麵的陣疼也都還能忍受,間或還囑咐了一回含玉,天氣開始轉涼,弘晳那邊別讓他著涼了。
太子在邊上就念了她一句,“生個孩子還不夠你勞累的,倒還有心思去想七想八。”接過水,喂了舒妍幾口,順便問她餓不餓。
舒妍便笑道:“嬤嬤說二胎可比頭胎要快,怕是還沒等到吃食上來,孩子都已經落地了。”說著便一陣使勁兒。
待緩過了這一陣,還推了推太子,“爺還是去外麵等罷,沒得讓人念叨。”這人是誰可不就是不言而喻了。
太子這回倒沒再意氣用事,交代了一聲,便就去外頭候等著了。
這個空當,十三爺倒是難得攆了過來。
十三爺同太子立在廊子上,“聽說二嫂臨盆了,弟弟恰好回宮,便過來看看,可還順遂。”
太子說了聲有心,便另說他話,“營裏的事情怎麼樣了。”
十三爺說:“二哥找來的那些人,對火器倒是都有研究,不過插在營裏有些吃不消。弟弟已經幫他們調轉到火器營去了,聽法海說,他們在火器營還挺受待見的。”
“不用太過刻意。”太子便強調道,“他們都是一些立誌報國的,而且也都是一些有手藝的,隻要在營裏,多早晚是會讓人看到他們的長處。”
十三爺說是,“法海也是覺得他們都是可造之才,這才把他們給舉薦到合適的地方去。”說著,覷了眼太子,“十四好像還不太死心。”
太子笑道:“由他去,跳的高,才能摔的疼。”
十三爺便覺得太子比以前還要冷情了,十四再怎麼說也是他骨子裏的胞弟,就這麼任由著他自生自滅,將來真要是摔了,隻怕也是非死即殘。
這個話題沒有再繼續下去,內殿就傳來了一陣嬰兒的啼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