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太子妃,李佳氏可就更來氣了,憑什麼大家都生不出孩子,就她能。
林氏眉眼帶笑的說:“如今咱們宮裏總算是來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讓她去撩拔太子妃豈不是再好不過。皇上親自指的人,她們未必敢把人怎麼樣。”
李佳氏聽著不禁挑眉,她們這些人不都是這樣的嘛,自己得不著,也見不得別人好。最好整個毓慶宮的女人都生不出孩子,這樣彼此也沒個攀比,興許還能惺惺相惜,相處融洽。所以才會看冒尖兒的太子妃格外的刺眼,特別的想去掐上一掐。
林氏還欲說什麼,那邊便有動靜傳來了。
原來是含煙帶著兩個小宮女出來了。
劉氏越發開懷,“這個蠢的出來,有好戲看了。”
玉祺可不知道毓慶宮裏有哪些官司,隻聽說除了太子妃,其他人一無所出。所以見了太子妃的貼身宮女,自然是討好為上,“含煙姐姐辛苦了。”說著就從身後人手裏接過果籃,“這點果子也不值當什麼,便拿去分給宮裏的姐妹們罷,大家平時上值多有勞累。”
這也就隻有為奴為婢過才會這麼設身處地的為他人著想,而不是一上來就纏磨著對方幫你辦事。
那邊門廊外的菱花窗下,幾個腦袋就都立了起來,還有暗中使勁的在那兒嘀咕著掀了那果籃,給她兩個耳光……
然而,卻發生了令人失望的事情。
含煙非但沒有掀翻果籃,更沒有給玉祺兩個耳光。她不緊不慢的掀起蓋子看了一眼,“祺姑娘有心了,您這是來給太子爺送什麼來了。”往後打量了眼。
玉祺才笑說:“是一些手工玩意兒,我聽說太子宮崇尚節儉,便做了一些趁手的……”話沒說完就讓含煙給打斷了,“那行罷,交給奴婢就行了,晚些時候等太子爺回來,奴婢會交給他的。”也不管玉祺願不願意,示意身後的小宮女上前就把東西給強行拿走了。
轉身要回去的時候,含煙還說了句,“往後姑娘就不用再守著巴巴的等了,有什麼要送的隻管隻會奴婢一聲,沒得讓您在這兒勞累了腿肚子。”說著隨便福了個身就進去了。
那邊看熱的幾個便說了聲沒用的東西,一時作了鳥獸散。
林氏卻假意把一個耳墜子丟進了道旁的花盆子下麵,還故作驚訝的叫了聲,“我的耳墜怎麼不見了。”還讓貼身伺候的趕緊在周圍找起來,自己則是截玉祺去了。
含玉正在殿裏檢查各處的衛生,手才摸過桌椅,就瞧見含煙攬著兩個籃子進來了,“跑哪躲懶去了,繡房裏的繡娘都要上天了。”
含煙把籃子往桌上一撂,“還能幹嘛去,打發那位祺姑娘去了唄。”說著顧自倒了杯水來喝。
這話可把含玉給驚著了,“誰讓你招惹她了,不是說好了由著她嘛。”
等把水給咽下去,含煙才說:“怎麼就叫招惹呢,我也沒打她罵她,就是幫她把東西給帶進來,省得一天到晚的杵在那兒跟個門神似的,惹誰的眼。”
含煙就把雞毛撣子給放下了,“你傻不傻,她的地位雖然不高,可畢竟是乾清宮過來的。沒看林氏那幾位也都對她保持著少有的客氣。她跟這宮裏的別個不一樣,咱們雖說不用把她給供起來養著,起碼不能再讓裴氏的事情發生了。”
含煙嘴角一抽,“那依你的意思,就這麼放任著她不管不顧了。”想想心裏就覺得憋屈,“可萬一哪天真讓她撞上咱們太子爺該怎麼辦。”
含玉語重心長道:“那還不是遲早的事嗎?難不成你真的希望看著咱們主子被萬歲爺斥責,現在能有玉祺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往後還有元祺寶祺也不定,你管得過來嗎你。
說到底,這就不是咱們做奴才該管的事,她愛來就讓她來好了,多碰幾次壁不就好了,真要能讓太子爺看上,那就是她的造化,咱們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
這話雖然說的有理,可含煙還是覺得很心寒,“你變了含玉,以前你可是事事以護主為先,半點委屈也不見得主子受的,如今倒是變得跟這宮裏人一樣了,學會明哲保身,趨吉避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