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來(2 / 3)

任何藥都會有副作用,越是藥效強烈的藥,帶來的反噬也越發的強烈,這就如同武功一樣,越是狠毒淩厲的招式,施者受到的反彈也越大。

從我服下它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這種藥對筋脈的損傷極大,初始沒有發作,還讓我有些慶幸,可惜還來不及得意,它的副作用就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本身筋脈受過重創,還是這幾日飲酒過多的原因,藥性被激發了出來。

筋脈在跳動,抽搐著的疼,是被藥物炙燒的後果。

我扶著長廊上的石柱,在黑夜中大口地喘著氣,忍耐著。

與我往年的那些傷比起來,這點疼又算得了什麼?或許,也正是因為筋脈曾經受損,這種痛才格外的猛烈。

藥效是半個月,若是尋常人的身體,可以自行決定是否服用解藥,解開這禁製,但是……

苦笑。

我的筋脈格外的脆弱,若是服用解藥,激烈的藥性衝撞下,隻怕又是一場內傷。

幸好,也沒有幾日了,隻要耐心的等待,就能自然解了。

“皇上!”急切的呼喚,還有身旁趕忙伸出的手,扶住了我踉蹌的腳步。

是花何。

大半夜的,她這麼一叫,頭更疼了。

“快去宣禦醫。”她喊著,瞬間人群淩亂,我本想阻止,又忍了下來。

花何扶著我,臉上的焦急又多了幾分,想了想,“快、快去請鳳後回來。”

“別!”這一次,我趕忙阻止了。

“為什麼。”花何不解。

我沒說話,也說不出話,隻是搖頭。

在我堅持的目光中,花何狠狠地一跺腳,“別去打擾鳳後,今天的事不許說!”

不讓容成鳳衣知道,是不希望他回來,今天才特地送的信,不能因為一場病,而破壞了計劃。

懷中,還有容成鳳衣回的信。

當事情無意中走向了我所期待的一麵時,容成鳳衣在神殿無疑是最好的,於是我匆匆地著雲麒送了封信給他,信上隻有一個字,“等。”

我的想法,他肯定明白。

讓我不明白的是,他竟然回了一個字,“好。”

他隻要繼續留在神殿,我便知他明白,或者讓雲麒帶個口信就好,可是他回了我一個字,一個說起來無聊的字。

和我寫那個等字一樣無聊。

聰明的人做無聊的事,要麼是閑的難過,要麼是情趣。

情趣……

當腦海中浮現出這兩個字的時候,我筋脈中的疼痛,莫名的少了幾分。

這一陣雞飛狗跳,就算我“刻意”地不讓人知道,該傳的總會傳出去,誰讓我是皇上呢?

我免朝了,隻有左右二相每日帶著最重要的奏折來探視,相比之下,端木則心這皇妹,倒像閉門思過開了竅,每日勤探往,服侍左右,最後索性住在了皇宮裏,可以常伺左右。

古非臨和韓悠途將大部分奏折都批複了,隻留下需要向我請示需要我定奪的,其中最多提及的人,就是沈寒蒔。

自從賜婚之後,他閉門謝客,除了家中便是軍營,我派去的丁瑾想要接手他的軍職,卻被他直接轟出了軍營。

不僅轟人,丁瑾帶去的聖旨,甚至被他當麵撕毀,丟棄在地。

當時的他,手中銀槍直指丁瑾,拋下一句話,“誰能勝過沈寒蒔手中槍,再來奪這兵權。”

當我複朝的第一日,古非臨就帶領眾大臣在朝堂之上聯名請旨,奏沈寒蒔抗旨。

我傳旨宣沈寒蒔上朝,可此刻的他,卻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了。

望著空空的台階,看不到那筆挺的身影,所有的人都沉默著,獨特的凝重氣氛布滿整個殿堂,沒有人能提出更好的意見,也沒人想出對策。

拒不上朝,拒不交出兵權,這回朝的偌大軍隊,瞬間就成了最大的威脅,威脅的中心,就是沈寒蒔。

看來那場賭約,他是誓死要贏了,如今的局麵,下一步怕不就是逼宮,迫我認輸呢。

紫宸宮中,我看著眼前幾個人,露出一絲擔憂,“現在,你們說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