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凰鳴的下落(1 / 2)

經過曲忘憂的一鬧,我和容成鳳衣之間也提不起親熱的興致,偌大的寢宮中,安靜的隻有彼此的呼吸聲。

一杯茶遞到我的麵前,“你在想什麼?”

接過茶啜了口,放了太久的茶水已經有些苦澀,喝的我口中也是苦苦的。

“我在想端木凰鳴到底是什麼意思。”我懶懶地靠上椅背,輕輕握上容成鳳衣的手,“我沒有見過她,也不如你了解她,她到底是不是真心想要放棄這皇位?”

所有對端木凰鳴的了解都來自於容成鳳衣的描述,初始答應他的要求時,我們是彼此利用的關係,我對這個皇位根本沒有覬覦之心,自然也就不在乎端木凰鳴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可現在,我有了占有心,若端木凰鳴他日歸來,我是否真的能瀟灑地將一切拱手奉還?

沈寒蒔那日醉語耳邊的話又浮上心頭--容成鳳衣也還給她嗎?我,你也還給她嗎?

這半生,從未擁有過什麼,即便暫時擁有,也是轉眼失去,一如木槿,一如蜚零;那時的我身不由己,沒有能力對抗。但是真的舍得嗎?

身份,從生下來的那刻起,我擁有高貴的身份,可不過短短一夜,我就是那護城河上飄著的孤兒。

情愛,從我見到木槿的那時起,我擁有了人性,不過三兩個月,我已是冰雪懸崖下的廢物。

武功,從踏進“青雲樓”的那一步起,我躋身世間一流高手的行列,更寫下了暗衛的傳奇,但最終我成為了背叛者,廢武功斷筋脈。

太多的失去,太多的不曾擁有,並非我放下,而是不由我決定。

這一次還會這樣嗎?

我輕鬆的表情掩蓋不了內心的陰影,我一直沒有想通的一個陰影,為什麼我與沈寒蒔的夢境中沒有容成鳳衣。

是因為端木凰鳴回來了嗎,我要將一切拱手還給她,包括容成鳳衣,所以這個讓我動情起了憐惜之心的男人,再不將存在於我將來的生命裏。

“我不知道。”容成鳳衣淡淡地回答,“她始終在煉丹,召見丹士,從不關心朝政,我們之間幾乎不曾有什麼語言的交流,她於我而言,不過是個見過很多麵的陌生人。”

這個答案,幾乎和沒有答案一樣。

“我太過相信你的話,但是現在看來,似乎一切並不如我想象中的簡單。”我一口氣將茶水灌了下去,“若是端木凰鳴不在意這皇位,今夜隻怕就不會有曲忘憂的到訪了。”

與我的緊繃不同,容成鳳衣還是那不疾不徐的姿態,倒是那雙眼睛在微笑間,悄然地揚了起來。

我沒好氣地開口,“你在開心什麼?”

“你在意我。”短短幾個字,他眼角又飛揚了起來,“所以失了從容的判斷。”

“嗯?”

他手指摩挲著我的唇瓣,暖暖地氣息撒在我的臉上,“若是端木凰鳴真的想要這皇位,今天來的就不會是曲忘憂,而是端木凰鳴本人。”

“若她對帝王之位還有牽念,曲忘憂就絕不是出手警告這麼簡單,他會直接殺了我。”我思量著,“曲忘憂那麼喜歡端木凰鳴,氣不過有人冒充她才出頭而已,應該不是端木凰鳴的意思,看那男人的心性,應該是個做事隻管自己喜好,根本沒那麼多計算的人。”

“總算明白了。”容成鳳衣的手繼續摩挲著我的唇瓣,殘留的檀香味隨著他的動作鑽入我的鼻息間,我壞壞的張口,齧住了那根使壞的手指。

他輕哼了聲。

我忍不住瞪他一眼,“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會勾引人?”

他半眯著眼睛,水霧霧地挑著眼尾,像極了一隻被揉毛舒坦至極的狐狸,發絲垂落身側,慵懶誘人。

“沒有。”就連聲音也是含著幾分水汽,軟綿綿的,“我隻聽人恭維我高貴無方,不敢有褻瀆之心。”

這話倒不假,容成鳳衣身上有一股貴氣,輕易地讓人自慚形穢,連親近都唯恐玷汙了聖潔,更別提其他齷蹉的思想了。

“媚術下乘者,誘人一刻;中乘者,誘人一時。”我親吮著他的手指,“媚術的至高境界,是神媚,唯有如清風明月般的高貴,才能讓人徹底骨銷魂傷,一世拜倒你的青衫之下,永世難忘。若你是天生如此,我隻能說你媚骨天成,若你是……”

他媚眼如絲,淺笑清揚,“是什麼?”

“若你是修習過媚術的人,隻怕你的媚術早已登峰造極。”我緩慢地吐出幾個字,倏忽失笑,“你是什麼身份的人,又怎麼可能修習過媚術。”

“你在好奇我的來曆?”他一語點進我的心頭,“怕我欺瞞你什麼?”

我平靜地望著他的雙瞳,認真地開口,“好奇,卻不怕你欺瞞,我隻想說,容成鳳衣你若想騙我什麼,那就騙我一世,永遠不要讓我知道真相。”

那雙魅惑半眯的眼睜開,眼眸中也是一片清明,與我相視良久,鄭重地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