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原本寬敞的院落裏,紮著十數個簡陋的營房,角落裏的火光搖動,將整個大院照的通透,身著道袍的女子手中舉著明晃晃的槍,隊列整齊地巡視著,儼然一個小軍營。
看不到一個道姑,不大的院落中擠滿了人,吃喝拉撒都在這裏,氣味自然也不怎麼樣,又是不拘小節的人,三清祖師像都被扔到了一邊,殘破地躺在地上,邊上是各種穢物。
種種跡象都顯示,她們在這裏絕非一天兩天,也與我腦海中的想法不符。
原本以為是有人打探到了端木凰鳴的事,想要借機來這裏綁人來威脅“澤蘭”,可若是綁人,最好的辦法是悄悄的來,綁了人立即走,而不是帶著數百人滯留在這裏。
想知道答案,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他們的頭,直接問。
我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幹的。
後院的小屋裏,燈火明滅,兩個人在屋子低低地商談著,她們很小心,聲音也很輕,卻瞞不過屋簷下我的耳朵。
“中郎將,我們還要在這裏呆多久?”一名女子開聲,沒有道袍的掩飾,她身上武將服飾暴露無遺,也證實了她副將的身份。
“不知道,等將軍的消息。”女子目光停在麵前的地圖上,思量著。
“如果將軍一年沒有消息,我們就在這裏等一年嗎?”副將顯得有些急切,“隱藏在這裏拖不了太久,萬一被居民發現,‘澤蘭’就會知道我們的動態。”
中郎將冷哼了聲,“知道又如何,大不了我們也做流寇盜匪,搶劫一通回去,‘澤蘭’不會起疑心的。”
流寇?盜匪?也?
我的心忽地一沉,聯想到了什麼。
不等我仔細琢磨,那中郎將再度開口,“更何況以將軍的計算,最多半月,必然能將沈寒蒔引出來,隻要殺了沈寒蒔,我們就能撤離了。”
房梁上的我身體一晃,全身寒涼。
“若是殺不了呢?”副將依然有些不死心。
“怎麼可能?”中郎將的手指敲著桌上那張地圖,“八麵伏擊,無論將軍往哪個方向引,他都必死無疑。”
“也是。”副將點頭讚同,引得中郎將唇邊笑意更大,“若不是有這樣的算計,又怎麼讓我們這樣隱蔽,帶隊的都是將軍身邊最信得過的人,怕的就是走漏消息,剛剛將軍那邊傳來消息,沈寒蒔追擊的越來越深入,想來不用幾日,就有好消息了。”
“沈寒蒔。”那副將滿臉期待,喃喃自語著,“‘澤蘭’天神般的戰將,六國中最勇猛的將軍,如果能殺了他……”
“‘澤蘭’幾乎已拿下了一半。”中郎將捏了捏拳頭,眼中爆發出炙熱的神采,“就這兩天了,就這兩天了。”
她越說,我越冷,這春日的暖在刹那間重回寒冬,而我就是那寒風凜冽中的小蟲。
什麼流寇盜匪,根本就是他們引沈寒蒔入甕的局,而這局已經在收口的階段了,如果不是我恰巧來尋端木凰鳴,是否最後我等到的,就是他戰死沙場的消息?
為什麼,每一個我想要保護的人,都會被他人覬覦?
暴戾在心中升騰,殺氣在身體中流轉,噴薄而出。
房中的燈火一暗,中郎將猛地回頭,低喝,“什麼人?”
陰影中,我緩步而出,陰鷙的嗓音幽寒開口,“取你們命的人!”
如果您覺得《煌吟容成鳳衣》還不錯的話,請粘貼以下網址分享給你的QQ、微信或微博好友,謝謝支持!
( b/50/5096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