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臉,我看著人影一步步地靠近,冷笑開口,“範清群,你居然還沒走,看來果然是活膩了來找死。”
被我的話一激,她停下腳步,停在了離我十步遠的地方,微一思量,再度朝前走了兩步。
“你別裝腔作勢了,我已經觀察了很久,開始隻以為你救人心切不敢追我,但是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嚇住我嗎?”
她背負著雙手,一派悠閑之狀,“習武之人又怎麼會不懂得運氣法門,你這個樣子一看就知道是功力走火入魔還強撐著,筋脈早已經受損嚴重,才會氣血逆行,別說殺我,你就是起來走兩步,隻怕都不可能了。”
我垂下目光,看著自己貼在沈寒蒔胸口的那隻手,五根手指的指縫中都已經滲出了血絲,在他胸口留下了一個清晰的血掌印,猶如幽冥鬼爪般瘮人。
“你如果還有剛才你展示的那麼高深的武功,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我就在一旁偷窺,還越靠越近?”仿佛示威般,她再度走上前兩步,距離我不過六步之遙。
若是以往,這樣的距離我隻要抬手就能致她死地,可是現在,我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既然動不了,我索性坦然麵對她,“你敢靠我這麼近,隻怕除了篤定我不能動以外,你的人馬也即將到了吧?”
她露出得意的笑容,“別說你沒有武功,你就是有武功,在這裏你也不可能逃得出我上千人馬的圍堵。”
“上千?”我語帶譏諷,“不是聽聞範將軍集結上萬人馬,誓死拿下沈寒蒔嗎,為什麼與沈家軍一夜激戰,隻剩下千餘人了?”
她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殺機頓現。
“哎呀。”我恍然大悟狀,“剛才一戰,沈寒蒔單人匹馬又不知道滅了你多少人,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千人呢。”
她表情猙獰,腳下一動,又踏上前了一步。
距離,五步。
“不管如何,你們終究是走不出這裏的。”她狠狠地開口,咬牙切齒,“今日沈寒蒔給我的,他日我要‘澤蘭’十倍百倍奉還。”
“你就這麼肯定?”我語氣平淡,貼著沈寒蒔心口的手卻再度用力,將純氣逼入。
鼻端,又是幾滴鮮血淌下,落在地上,從殷紅變成了暗紅色,看來我傷的不僅是筋脈,還有內腑。
她得意非常,腳下不自覺地又靠近了一步,“怪就怪你完全不懂這裏的地勢,強逞英雄來救人,我在這裏埋伏了兩個月,周邊什麼狀況早就清清楚楚,剛才那個陷馬坑就是我為了沈寒蒔而做的,沒想到他沒逃到這,倒給了你用。”
我看著她的腳步,默默地數著。
距離,四步。
“那又如何,我若要逃,一個小小的陷馬坑根本攔不住我。”我挑了挑眉,“你要和我賭上一賭嗎?”
“和你賭?”她哈哈大笑,猶如看著一個死人,“我必贏的局,為什麼要和你賭?”
“既然必贏,又為何不敢賭?”我同樣大笑,隻是笑的不太好看,一口血湧上,嗆著了自己,咳的一陣淩亂,鮮血四濺,蒙麵巾吸了太多血,沉沉地開始往下墜。
艱難地喘息後,我抬起頭,“我和你賭個命,若我輸了,我這條命自然是你的,外加沈寒蒔也是你的。”看看沈寒蒔黑氣已漸淡的麵容,我補上一句,“活的沈寒蒔。”
手腕間一疼,不用看也知道,那個吮著我血的家夥咬了我一口。
“若我贏了,你的命是我的。”我平靜出聲,“敢不敢賭?”
她遲疑了下,我譏諷嘲弄,“怎麼,不敢嗎,不是必贏的賭局嗎?”
在我嘲弄的目光中,她臉色數變,終於咬牙開口,“好!”
我吐出一口氣,仿佛看到了希望般,而她卻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我似乎忘記告訴你了,這條路前麵就是個斷崖,而另外兩條路上,全是我的人馬伏兵,你覺得你有半分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