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答應!”
長久的沉默後,我悶悶地憋出四個字。
沒能遵守約定,是我的錯。三年多就移情,也是我的錯。我不否認自己的錯,也不為自己辯解,我愛上了容成鳳衣,還愛上了沈寒蒔,別說唯一,連唯二都沒為木槿做到。
但是要我答應留他一個人在這裏,我不答應,死也不答應。
“就算你說我無理取鬧,就算你覺得我是孩子氣的霸道任性,我也認了。”我今天就是霸道了,我就像孩子一樣,霸占著他的心愛之物死也不撒手了。
“如果我就是不走呢?”
“打斷你的腿,扛走。”我毫不猶豫地迸出幾個字,“再伺候你一輩子。”
“你能不能講點理?”
我撇撇嘴,“對你不用講理,講情。”
“你……”他語塞。
我無賴地笑了,“我就是仗著你喜歡我。”
他咬著牙,半是惱怒半是氣,“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是這樣的人?”
“那重新認識下?”我拉著他的手,“在下端木煌吟,不知公子如何稱呼,年齡幾何,許了人家沒有?”
“夏木槿、二十、沒有。”這幾個字,他說的是憤憤然。
“胡說。”我瞪著他,“你嫁過人的,我親自用車拉你過門的,你敢不承認?我還沒休夫呢,你休想賴。”
他被我弄的羞憤難當,轉身欲走,腳下剛轉,我已伸手環抱住他的腰身,“木槿,不要再離開我,我承受不了得而複失。”
當他重歸的那一刻,我的雀躍、激動、忘情,難以按捺的酸楚,隻覺得此生老天從未薄待於我的幸福感,我不敢想象再度失去他。
我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絕不。
哪怕栓在腰間,捧在手上,含在口裏,我都不會給他任何離開我的機會,“你要恨,就恨吧。”
他摸索上我停在他腰間的手,一根根地摳開我的手指,直到那掌離開他的腰身,才舉步前行。
我敢說狠話,可是真讓我上去打翻他扛走,我還是不敢的,我舍不得。
就這麼一會的遲疑,他已走出去了數步,那身體一歪,忽然倒向一旁。我心頭一凜,閃了過去。
摔倒,伸手,撈住,都是眨眼間的事。
“木槿!”我喊著他的名字,生怕他磕著碰著了,目光上上下下找尋著有沒有傷處。
他已為我傷的太多,我不能再讓他有一點點閃失。
他皺著眉頭,眼睛看著我身邊,那道潺潺的溪水,聲音虛的發飄,“讓我過去……”
“不行。”我嚴厲的吼著,“我不會讓你再尋死。”
“不……”他喘息著,身體沉沉地滑下,“不是。”
此刻我才發現,他的身子好燙,開始有著**的衣衫,我還沒有發覺,現在這燙絕對不正常。
和那夜我觸手的肌膚一樣,火燙。
他這是病、還是傷?或者是其他什麼?
隻不過念頭閃過的片刻,他已喘息了起來,手指拉拽著我的衣袖,“把我丟進去,快一點。”
我想起山頂時他的冷水淋身,心疼他的身子骨,卻更害怕他此刻蜷縮哆嗦的樣子,在他哀求的目光中硬起頭皮蹚入水中。
冰冷環繞上我和他的身體,他的呼吸聲不再那麼濃烈,總算有了些許的平穩,唯那眉頭,始終不曾鬆開。
“剛才,也是因為發病嗎?”我抱著他,隻希望用自己的一點點能力暖他周邊的水溫,讓他不必承受山澗刺骨的寒。
溪水是流動的,我的身軀縱然能暖一片,也很快被帶走,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他推著我的手,“不要管我,越冷越好。”
他的嘴唇都凍的發紫了,聲音也是一下下抖著,我無能為力,看在眼內,心疼。
剛才說不再讓他受任何苦,轉眼就手足無措,隻能任他攀著我的手臂,顫抖。
突然,我想起夏木樨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我捏上他的肩膀,“‘蝕媚’,是不是‘蝕媚’的蠱發作了?”
他已經說不出話來,靠在我的肩頭,艱難地喘息著,很輕地點了下頭。
“我不能讓你凍死。”我的手緊了緊。
“一旦動情,將、將再也、無法、平息。”他的話語已淩亂,幾個字中數度咬上唇,唇瓣已浮起了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