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人,無論你心情多麼不好,無論你多麼煩躁被事情壓抑,隻要看到他,就會莫名地安定平靜下來。
木槿,無疑就是這種人。
凝望他的睡顏,不覺得時間的流逝,隻要看著他就是美好。
他的臉恢複了,他筋脈的傷也好了,我一塊巨大的心病也去處了,所有的一切都仿佛回到了當年,安靜而美好。
初遇他的我,何曾想過會擁有普通人一樣的幸福。
重傷後的我,何曾想過會再能和他一起相守度過人生。
一年間的轉變太多,多到至今想起來,仍然覺得有些不真實。
睡夢中的他,露出一絲安寧的笑,可以看出現在的木槿,也是卸下了所有的心結,真正開心著的。
車身震了下,他懶懶地睜開眼,正好對上我的目光,輕柔地抿了下唇,想要起身。
趕緊攔住了,“等等。”在他不解的目光中,仔細地撩開他的發,“壓著了。”
那抹柔絲在我手中,如水一樣順滑,隨著他的動作有一個小小的飄動,我不覺看的癡了。
“可惜這發色,是再也回不去了。”他看著我手中捧著的發,似乎有些惋惜。
“卻更美了。”這顏色太突出,也太搶眼,配著他愛的青色衣衫,猶如青山白雲般相合,多了些幽靜的美感,與他的氣質相得益彰。
經曆過太多,已不需要轟轟烈烈來襯托我們的感情,如同尋常人家的穿衣吃飯一樣,平淡間就已是深情。
但我們又分別的太多,多到讓我們甚至來不及爆發濃烈,就在長久的牽掛中分離,思念如醇酒,褪去了熱辣,隻餘甘甜,不期然就醉了人的甜。
他的存在,猶如我心中的信仰一般,輕易地就能讓我堅定,安定。
因為是秘密前往“白蔻”,我這原本最高貴的身份,倒成了名不正言不順的偷雞摸狗之輩,不能與沈寒蒔並轡同形,卻偷來了與木槿的浮生悠閑。
他懶懶地靠在榻上,我則坐在踏腳處,頭枕著他的膝,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他的發。
他的手伸了過來,輕輕覆上我的手背,張開手指與我十指扣著。
一句話沒有,也不需要有,我聽著他的呼吸,就像擁有了全天下。
合歡說的沒錯,愛美人不愛江山,擁有“澤蘭”是我的幸運,雖然自豪卻不那麼有歸屬感,對於天族是我的責任,漫長而無涯的鬥爭。
唯有愛人,是我真真切切擁有,能感受到的。
“你說,我第一次上門,該買什麼樣的見麵禮?”我閉著眼睛,肖想著。
這樣的感覺真好,沒有殺伐鬥爭,隻想著最普通的生計,吃什麼、喝什麼、買什麼,而這樣的感覺,唯有木槿能給我。
“那可是你該操心的,不是嗎?”他溫溫柔柔地,把問題拋回給了我。
我隻擅長殺人、揍人,這陪著臉送禮,我不懂啊。
“糕點?”我想了想。
他輕哼了聲,“你拐了我爹娘兒子這麼多年,就幾塊糕點打發了?”
我繼續思考,“衣衫?”
他又哼了下,“你知道尺寸?”
我再再努力想著,“那就首飾。”
還是被否定,“爹娘是普通人,華貴的首飾也不敢帶,無用。”
我傷腦筋了,索性說道,“那就給銀票,給個幾十萬兩,想買什麼買什麼。”
他不輕不重地拍了我一下,“你買人家兒子呢,還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