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呢,許久不見,我倒也頗為想念。”兩個人的並肩而行中,我的每一句話,都是經過思慮再三的。
蜚蒲不疑有他,倒是笑著回答,“族長有事待辦,大概十日後才能回歸。”
她的笑容中,有著不同尋常的快意,從心底散發出來的期待,還有著提到雅時的崇敬。
“待她回來,就該我恭喜她了。”我也笑著接嘴。
“七葉姑娘永遠是算無遺策,奇女子。”她對我的讚賞,也是那麼由衷。
走了這麼長時間的路,我發現“落葵”中的族人並不多,遠不及天族的人,偶爾有人行過,對著我和蜚蒲恭敬地行個禮,就匆匆地去了。
“對了,我還有事待辦,七葉姑娘若不介意的話,不妨自己去小院休息,這長途跋涉隻怕也勞累了。”
我自己去,那怎麼行?我連她口中的小院在哪都不知道呢,這偌大的山中,我豈敢亂走。
我歎著氣,“原本還想與蜚長老談心的呢,看來……”
聲音裏滿是為難,低頭不語。
原本想要離去的蜚蒲立即停下了腳步,“是否蜚零又做了什麼?”
我原本並未想到與蜚零牽扯,看她表情滿滿的都是慍怒,估計蜚零在她這個娘麵前也沒少陽奉陰違。
吾愛,對不起了。
我的聲音愈發為難了,“這個,是否到屋裏相談比較好?去我住所,我們詳談吧。”
蜚蒲一點頭,“走。”
她倒幹脆,心裏估計又是火起,腳下走的飛快,我這沒有武功的人跟在身後,倒走的有些快跟不上了。
很快,她就帶我走向一個偏遠的院落,綠樹芳草,怡人舒爽。
小院不大,但是精致,幾株合歡花樹正搖曳生姿。我輕輕一推門,清新的味道迎麵撲來。
七葉雖然奢華,但眼光不錯,幾下點綴布置,就有了世外桃源的清雅之感,一泓清泉是這院落中最獨特的存在,潺潺的水聲中一方涼亭,小橋彎彎。
不敢停留更多,我快步走向小屋,伸手將屋門推開,幹淨而整潔的房間證明著,這裏一定常有人精心打掃。
幾幅山水畫,一張古琴,笛簫懸掛,都在向外界宣稱著此間主人的風雅,這七葉又一次讓我驚訝了。
蜚蒲也管不了那麼多,徑直在椅子上一屁股坐了下來,“蜚零這孩子,固執又倔強,生性又不愛說話,前幾日還被我罰跪在宗祠內,剛才我說離去,本是想著你來了,他也算是你家的人,我便放他出來算了,可是沒想到……說吧,他到底又做什麼事了?”
我的心裏還在盤算著說什麼,或者說是盤算著七葉不會對蜚蒲說什麼。
這一個遲疑,她的手掌重重地拍上桌子,眼中已隱隱噴起了火焰,“連一向隨性的你都難以啟齒了,是否他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四個月前,他突然跑回族中,是不是那次的事?”
四個月前?
莫不是蜚零暗中下毒給合歡之後!?
“他、他隻是下、下毒……”
“砰!”我的話還沒收完,蜚蒲又一巴掌恨恨地拍上了桌子,“他居然對你下毒?”
“啊!?”我隻是想要說他對我身邊人下毒,怎麼就變成對我下毒了?
我剛要解釋,蜚蒲已突然瞪大了眼睛,“他是不是為了那個篡位謀權的王八蛋?”
篡位謀權的王八蛋,說的是我嗎?
我真的好不想點頭啊,我哪裏篡位謀權了,還王八蛋?
可憐的我,默默地垂下頭,默認了自己是王八蛋。
“我去殺了他清理門戶!”蜚蒲跳起身,就待往門外走。
我隻是要找住所,可不是要她殺人啊,還是殺我的心頭肉。那個倔強到死的蜚零,固執的讓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