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城-一個由黃土與雜草堆砌出來小鎮,半塌的城門述說著它的滄桑,初入小鎮與其他城鎮別無二致,僅僅是多了幾分血色之氣的西北邊陲小鎮,此鎮乃是方圓幾十裏的唯一落腳處。
此時一位頭戴鬥笠,後背一把亂布纏繞的長劍,手牽一匹俊馬的灰袍中年男子進入了翁城。
一入鎮,中年男子便感受到了鎮內不歡迎的目光,但他卻不以為然,徑直到客棧前推門而入。
店小二見來了客人,急忙上前招呼。中年男子掏出幾兩碎銀:“來二兩白酒,半斤牛肉,一盤花生。”店小二接過碎銀便下去忙活了,中年男子找一角落空桌坐下,將背後長劍放於卓上。
“哈哈。”一聲粗獷笑聲從客棧外傳來,緊接著兩個五大三粗的大漢走了進來。其中一個光著頭卻生著一臉的大胡子,另一個模樣一般卻生個鬥雞眼。
也許是鬥雞眼天生的眼神優勢,一入客棧便發現的角落裏的中年男子,隻見鬥雞眼對光頭大胡子使了使眼色。光頭大胡子自然是心領神會,徑直走向了中年男子,光頭大胡子一腳踩在中年男子麵前的條凳上:“這是大爺我的座位,識相的滾一邊去。”
中年男子嘴角略微抽搐,伸手去拿桌上長劍起身要走,卻被光頭大胡子一把摁住:“這座位是我的,放在這桌上的劍,自然也是我的。”
中年男子臉色不變,將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轉身離去。
看著默不作聲轉身離去的中年男子,光頭大胡子嘖了一聲:“廢物。”
正要離去的中年男子聽得此話,雙拳緊握,渾身不住顫抖:“啊!”反手就是一巴掌,將光頭大胡子直接打蒙了,他沒想到他口中的廢物突然會給他一巴掌,然而更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中年男子的左手順勢將桌上劍拿起,隻聽見‘噌噌’兩聲,一聲劍出鞘,一聲劍歸鞘。
‘砰砰’
桌上赫然多了兩顆人頭,正是那光頭大胡子與鬥雞眼,而兩人的身體就那麼直挺挺的站在桌邊,像是與桌上的人頭兩不相幹一般。
此時店小二端著菜走了出來,見到店裏多了兩具直立的屍體,眼中僅是多了些驚訝,然後又看向中年男子:“客官,您看這菜……”
中年男子用劍柄指了指離屍體較遠的一桌:“就放那吧。”接著又從懷裏掏出幾兩碎銀,在手中掂了掂,交於店小二:“勞煩小二打掃了。”店小二接過碎銀,笑而不語的離開了。
中年男子望著笑著離去的店小二,平靜的臉上卻是露出了笑容,接著笑容不斷放大最終是大笑了出來。笑罷,中年男子看著眼前的菜卻不動筷:“既然閣下在此等候多時,為何不出來見上一見。”
“哈哈哈,我說葉煊老弟肯定能認出我嘛。”隻見從後廚出來一大肚胖子,肥頭大耳,臉上的肉油光滑亮,脖子跟著腦袋一邊粗,腰間別著兩把刀,一把片薄前有尖,一把四方無尖卻厚實。
胖子也是不客氣,一把拉過葉煊對過的條凳坐下,條凳‘嘎吱’幾聲卻是受住了。但聽得葉煊心裏咯噔一下,竟然有些可憐那條凳。
“西北一刀斬的名頭誰不知道,斬人前送的一道菜一刀切,又有誰不曉?”
“哈哈哈哈,都是些虛名罷了。”胖子哈哈笑過後,又指了指桌上菜:“嚐嚐?”
葉煊拿起筷子伸向一刀切,其實這一刀切就是一盤烤肋排,做法也是非常的簡單,拿上好的肋排一刀切成想要的大小,然後刷一遍油,不放任何其他的東西,拿火上一烤,烤得外焦裏嫩便可。
雖說吃過此菜的人,都已魂歸西天,但江湖上還是傳言這一刀切有著說不上來的香味,一般的廚子都做不出來的味道,而這味道要歸於他刷的油,而這油相傳用的是人油。不過到底是與不是,江湖上也沒有個準話,也有人好奇問過一刀切,但一刀切笑而不語,所以這說法越傳越真。
葉煊對於這說法將信將疑,不過這江湖名菜一刀切,他確實是想吃,畢竟這是想吃不敢吃排行榜的第三位啊,可想而知它的味道自然不用多說,自從店小二端上來,他便一直聞到一股說不上來的香味,如不是菜的麵相與江湖傳言,他早塞入嘴裏大吃特吃了。
筷子戳開烤得有些焦糊的外皮,露出裏麵帶著些許血絲的筋肉,一股香氣撲鼻而來,明明沒有放任何的調料,卻有如此的香味,葉煊越發的覺得,江湖傳言的人油是真的,而這種感覺越強烈,心中的猶豫也越強烈,畢竟這油是由人提煉出來的,也就是人的精華,吃這種油做的東西,自然是與吃人肉無異。
葉煊停下手中動作,看著西北一刀斬道:“想不到西北一刀斬生意越做越好,這地方也有閣下的分店。”
西北一刀斬搖頭道:“這可不是我的店,是這家店主人的廚子說是要回家探親幾天,所以叫我來替他幾天而已。”然後見葉煊停下手中筷,便出聲催促:“趕緊吃,不然涼了,味道就差了。”
葉煊本想靠此把話題支開,順勢再把筷子放下,之後要打要殺都行,沒成想這胖子盯著我了,看來這菜是繞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