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蒼茫,冥冥之中似有定數驅使著眾生的一切!天意難測,芸芸眾生有幾人能夠掙脫命運的束縛?
剛剛還是碧空萬裏的晴天,隻轉眼間,竟出現了大片的黑雲,自天邊壓了下來,還不到半晌的時間,那萬裏的晴空就已經被黑壓壓的烏雲掩住,然而黑雲卻還在肆意的翻騰著,仿佛占據了天空還不滿足,還要將大地也吞噬了一般。
驀地,一道驚天般巨雷怒響於天地之間,雷聲震耳欲聾,電光閃閃,將原本陰暗的天地一瞬間照的亮如白晝,隻怕是天都快要被這突如其來的怒雷給撕裂,大地仿佛也跟著顫了幾顫。
在那一瞬間的電光之中,隱約可以看到一道人影疾行在這條曲折的林間小路上,細一看,這人乃是一條中年漢子,大漢麵容方正,身材稍胖,下巴上一點稀稀疏疏的微須,手中一柄青鋼寶劍,身法極快,飛也似的順著小路直奔了出去,隻是大漢的臉上帶著些許潮紅,他的身法雖快,但是從他的腳步上也已經可以看出有些虛浮。
這條小路雖然有些荒涼,卻是來往商客和路人的必經之路,因為走出這條小路,便是官道,再走幾個時辰,那裏便有一個可以落腳的小鎮,所以大多路客都會選擇走這條小路,隻是不知是不是天氣的原因,此時這路上卻靜悄悄的,隻有那大漢一人,在路上不停的飛奔。
烏雲漸濃,天色又黑了幾分,連鳥兒都已回了巢,林間黑漆漆的,除了那漢子疾行中帶起的風聲,剩下的便是死一般的寂靜,大雨之前的寂靜,總是靜的讓人心慌。
那大漢已經一口氣奔出了十餘裏,卻仍不見小路的盡頭,突然間,一陣狂風刮過,林間的樹枝被風吹的‘沙沙’作響,終於打破了四下無邊的寂靜,但隨著風聲傳來的,還有一聲女子的冷哼。
那是一個很好聽的聲音,冰冷的語氣掩飾不住聲音的嬌嫩,但大漢聞之,眉頭緊鎖,咬著牙提起一口氣來,飛奔的速度又提快了幾分。
隻聽那女子道“周大金,還不站住受死,你還能跑到哪去?”
這聲音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的,又似乎就是在身邊響起,飄忽不定,讓人琢磨不透說話的人究竟在哪裏,想那說話之人的功力確實非同小可,在這樣的環境下,隻聞聲音不見人,氣氛真的是很詭異的。
周大金停住了腳步,站在路中間,凝目望向四周,全神戒備著,但是卻不見那女子的身影,連她的聲音卻也消失了,仿佛剛剛那個聲音從來不曾出現一樣。
周大金麵露猙獰之色,‘倉’的一聲,拔出了隨身佩劍,遙指四周的樹林,怒喝道“有膽就出來和你周爺爺決一生死,裝神弄鬼的算什麼英雄!”
這時,那女子的笑聲再度響起,笑聲像是從四麵八方傳來的,“小女子可不是什麼英雄,隻是久聞周大俠腳底抹油的功夫和劍術號稱雙絕,所以小女子好奇心起,便來領教一下,周大俠的逃跑功夫我已見到,果然名不虛傳,至於劍術嘛,一會兒自然有別人前來領教。”
聞言,周大金的臉色瞬間轉為鐵青,牙齒咬的‘格格’作響,他成名已久,劍術的造詣早已名滿江湖,而且江湖上對於他的輕功身法也給予了極高的評價,都說周大金的輕功與劍術乃是雙絕,周大金也確實對自己的這兩項藝業十分自負,此時聽得這女子如此出言譏諷,叫他如何不怒?
但周大金轉念又想‘此刻敵暗我明,對手顯然是有備而來,如今隻剩我孤身一人,又已身中劇毒,一身功力又使不出五成,何必要逞那一時的莽夫之勇,若是今日僥幸逃脫,他日廣邀武林同道,何愁不能報今日之仇?’
想通關鍵,周大金冷冷的道“哼,領教?閣下處心積慮的暗算我們,隻怕不止是較量功夫來了吧?此時在下若是再與閣下糾纏,恐怕未免有些不自量力了,山高水長,今日之仇,來日必當加倍奉還。”
話音未落,周大金還劍入鞘,人已經在三丈之外了。
那女子縱聲長笑,周大金的身法雖快,但她的聲音好像還在周大金的左右,隻聽她頗為玩味的道“好,周大俠既然還要比試,那咱就再比一比,隻是不知道你還能撐多久?”
周大金冷哼一聲,並未答話,驚訝之餘,心頭卻也在不住的暗暗叫苦,這人的輕功相比自己全盛之時也許稍遜,但現在若想甩開她卻是千難萬難,他也知道,這人說的全屬實情,他如果不能盡快甩掉她的話,確實已經支撐不了太長時間了,比試耐力在此時來說,更是無稽之談,隻見周大金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冷汗,腳下也已經越發虛浮。
又飛奔了近裏許,周大金突然停步站住,這時他的呼吸已經漸漸粗重,臉色也越發潮紅,就像是喝醉了酒一樣,而那女子的聲音,一路上卻始終隨其左右,怎樣都無法甩掉,周大金既惶恐又惱怒,‘倉’一聲拔出了劍,大喝一聲,“妖女,滾出來受死!”喝聲震天,連帶著林間的樹木也跟著微微搖晃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