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霧濃雲愁永晝,
瑞腦消金獸。
佳節又重陽,
玉枕紗櫥,
半夜涼初透。
東籬把酒黃昏後,
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消魂,
簾卷西風,
人比黃花瘦。
“韓公子好文采!”婉雲也伸長脖子,就著瑩瑩姑娘的視線讀了一遍詞。
“想不到韓公子有如此細膩靈秀的筆觸,溫存百般,柔情似水,字字珠璣,句句經典,端的是風流才子!”
瑩瑩姑娘低垂長睫,素手撚紙,美人曼妙玲瓏的側影楚楚動人。
韓中彥輕輕扣著案幾的手指顫栗兩下,嘴角掛上欣喜的笑,壓抑著內心的激動,脫口而出:“姑娘喜歡就好,作詞對我來說是舉手之勞。”
“舉手之勞?”瑩瑩姑娘抿嘴含笑。
她精通詞曲歌賦,見過的詩詞曲賦可以裝訂成冊,這樣舉手而得的上乘詞賦屬鳳毛麟角。
愛情,本就被青春女子看為聖潔高尚的東西,不可褻瀆,不能背叛,不敢枉論,如高空皎月,似晴天潔雲,都是令人神往憧憬之物。
婉雲和瑩瑩本有姐妹情誼,娘娘重托不敢怠慢,但好姐妹的終身也不敢隨便。
韓中彥的叔父是韓琦,他又是韓琦唯一的哥哥的遺骨,寡嫂早已改嫁他婦,他在叔父膝下侍奉,韓琦一直視他如己出。
瑩瑩姑娘若能從良於他,倒也情緣圓滿,良婿覓得。
“韓公子也是衙內,為何不去考取功名,光耀韓家門楣?
我們瑩瑩姑娘,可是多才多藝的,想要八抬大轎娶進門,且不易著呢!”
婉雲說完,捏著絲帕兒捂住嘴癡癡樂了。
“娘子說得極是,叔父也希望我能及第,對早亡的父親有所交待。”
韓中彥接話倒快,他是死鴨子嘴硬,繡花枕頭內裏是草包。
他聽到這些就頭大,乖乖!科考?他會死得很慘,金鑾殿上的官家從故紙堆裏打滾出來的,他的天下文人如魚得水,但想混水摸魚萬萬不可。
芸兒在韓中彥的幹預下,從廚房做粗活的奴隸重新成為瑩瑩姑娘的貼身丫頭,很是感激韓中彥的仗義執言,為她這麼個無足輕重的奴婢,他居然抱著一大捧鮮花送給媽媽。
“娘子,早間熬得雪梨銀耳羹還有,我給婉雲姐和韓公子盛些作點心?”
瑩瑩姑娘近日受到韓中彥的關照,媽媽再沒逼著她預約初夜。
韓中彥對她也是禮遇有加,從未動手動腳。
相反,來時總不忘賣束鮮花給她,清雅的梔子花居多,偶爾有鮮豔的月季牡丹。
她對韓中彥漸漸生出好感,他拿來的詞又很出彩,少女的一顆心兒時不時起來漣漪……
“極好,我這奔波半日,舌燥口熱,快快取來,趁勢壓壓火氣。”
婉雲笑嗬嗬去推芸兒,她知道瑩瑩姑娘羞於啟齒,芸兒這個傻丫頭也是,問什麼問!
韓中彥卻起身告辭,他在衙內群裏可沒白混,知道拿捏火候,事半功倍的道理都用來泡妞了!
薄霧濃雲愁永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