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順路過去,從劉香油那裏尋點筆墨,我答應韓中彥的詞還沒有作,估計這會,他正絞盡腦汁想法子去博瑩瑩姑娘的歡心呢!
正好把欠他們幾個小販的銀錢還上,小本生意不容易,劉香油的老婆又懷孕了,李燒餅的閨女也二八芳齡,該置辦嫁妝了。”
趙子易很想韓中彥早日追到瑩瑩姑娘,他的牽掛也可交付該交付的人了。
而且,他日日從那些商販攤前路過,他們沒有步步緊逼要賬要錢,讓他給寫封家書或者畫幅小畫,就很知足了。
趕上李燒餅剛出爐喧騰的燒餅,人家非得往他懷裏塞上一個,笑眯眯看他吞下去才行。
趙子易對底層社會的生活非常清楚,那個階層的人們特別容易滿足,生活的非常簡單純樸,老婆孩子熱炕頭,就是全部的追求和向往。
他在祖父家寄養的那些年,就是這些人灌輸給了他淳樸的生活理念,淡泊名利、寧靜致遠,是他那時候就形成的人生觀。
玉觀音穿了裙裝,邁不開步子,蓮步移動如搗蒜,跟不上趙子易大長腿的速度。
“呆子,沒看見人家落在後麵了嗎?你且去和那幫市井之徒拉扯閑話去!”
玉觀音沒聽完全趙子易的話,趙子易可把玉觀音的話聽了個真切,他猛地停住腳步,扭轉身子,逼近玉觀音兩步:“市井之徒?你祖上生來就是當將軍的命嗎?他受到官家萌陰,你是大樹底下好乘涼,看不起底層卑微之人,可是你,離開曹家,會不會不如他們?有沒有生存能力還有待考證!”
玉觀音喘著粗氣往前攆著趙子易,不提防他猛地回頭,她腳步不及收住,一頭撞進趙子易懷裏。以仰望趙子易的角度,聽他撂下這麼一堆難聽的話。
趙子易不理會玉觀音由白變紅的小臉,眼眸裏竄出的幾許委屈,扭轉身子拔腳就走。
這些貴族的孩子,錦衣玉食,不為生存發愁,隻恨生活過得安逸舒泰。天下有亂,世間有怨,他們才能發揮特長,找到精神歸屬感吧!
玉觀音扭扭捏捏跟在趙子易身後,她沒見過趙子易發這麼大的火,口氣冷得像冰刀,步子甩得飛快,當她不存在似得。
趙子易趕到劉香油攤子前,劉香油正眯著眼打瞌睡呢!
“賣油翁哎,約上五斤上好的香油,晚間送家去。”趙子易嗵嗵敲了敲香油桶,大聲說道。
劉香油一個激靈抬起頭,迷離的眼神看向趙子易,表情怪異驚訝,“公子,你怎麼會在這?”
趙子易噗地一記爆栗敲在他腦門,氣得罵道:“你大白天做黃粱美夢呢!我不在這裏,能飛哪裏去?”
“可他們說你惹惱了韓相公,被逐出汴京城了。”
劉香油愣頭愣腦地說,他喜歡趙子易畫得畫,拿回家哄一對小兒女,歡喜得跟什麼似得。聽小販們說韓相公不待見趙子易,他又氣又急。
“噢!你聽誰說的?開封府裏的人?”趙子易警覺地問,在開封府隻當了兩天差,就有人按耐不住想把他掃地出門嗎?
“咱們順路過去,從劉香油那裏尋點筆墨,我答應韓中彥的詞還沒有作,估計這會,他正絞盡腦汁想法子去博瑩瑩姑娘的歡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