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地站起身,冷眼斜視道:“你是不是閑得蛋疼?
黎民百姓辛苦賺錢,供養著你們趙家老老少少,你不去上戰場廝殺,保護他們的安危。
在這裏和娘們玩小白鼠遊戲,你算站著撒尿的爺們嗎?”
韓琦說完,大步流星就往宮外走去。
趙家娃兒聽聞,肺都要氣炸了,是自己耳朵出問題了,還是韓琦有九個腦袋九條命?
他呼呼喘著粗氣,血液直衝腦袋,像暴怒的野獸狂亂地轉圈 卻找不到發泄的對象。
舉起手裏的酒壺,想狠狠砸在地上聽個響,又舍不得,他真的不是站著撒尿的爺們!
連個酒壺都下不了手毀壞,怎麼能在大宋湛藍的天空下,坦然地坐在龍椅上呢!
趙家娃兒如困獸,如羔羊,又如萬丈深淵的墜落者,一會憤慨無比,一會悲涼萬般,再或如冰火兩重天,他娘的,是誰得病了?
張貴妃的酒壺送來時,韓琦離開不到一刻鍾,趙家娃兒正痛不欲生地消化韓琦給他的恥辱。
張貴妃跟在宮人後麵,暗自思忖,官家瞧見酒壺會歡喜片刻,亦會想起她的溫存和他們的愛情故事。
所以磨磨唧唧沒有立馬踏進養心殿的門檻,在門外整整發髻,扽扽衣裳,才提起三寸金蓮準備邁進去。
“滾!都給我滾蛋!我不是站著撒尿的爺們?他娘的,你是!你有種,去取了那李元昊的項上人頭來!”
歇斯底裏的叫罵聲從養心殿傳出來,隨著飛出一隻青花瓷酒壺,宮人如喪家之犬抱頭逃竄而出。
張貴妃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聽見官家暴怒,自侍寵愛深厚,壯膽探頭抬腳邁過門檻。
“你這個妖孽,蘇妲己再世,教唆我玩物喪誌,想讓我學商紂亡國滅族嗎?”
又是一聲咆哮,飛過來一隻青花瓷酒壺,正好砸在張貴妃的腦袋上。
“滾,都給我滾!”趙家娃兒雙眼通紅,神情猙獰,衣裳敞開,暴跳著罵道。
張貴妃捂著砸痛的腦袋,嬌淚漣漣,委屈地癟嘴抽泣,壓抑著傷心又不敢發出大的響動。
王德用聽信趕來,趕緊著人去請曹娘娘,他先前見李美清和趙家娃兒玩得開心,也樂得偷懶,踱回屋小呷幾口“琥珀醉”。
這期間的韓琦撒野、張貴妃獻寶,趙家娃兒發瘋般的叫罵,他也是聽小黃門的學舌,具體韓琦這個世人公認的大忠臣,怎麼惹惱官家的不得而知。
曹娘娘人是趕來了,但她手裏拎著一根手腕粗細的木頭棒子,進門就將案幾上的佳釀全部砸了個稀巴爛。
趙家娃兒眼睜睜看著極品佳釀流成河,酒香散發開來,馥鬱濃烈,在壽春宮院子上方回旋飄蕩。
他心疼啊!這個敗家娘們,蜀地進貢的佳釀這樣被她毀了,這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今兒真是彗星撞地球的日子!什麼倒黴事都趕在一起,獰笑著將燦爛的陽光扯成一地碎片,怎麼拚湊也很難看!
他忽地站起身,冷眼斜視道:“你是不是閑得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