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仲淹身子一震,“籲”地叫停駿馬,仰頭大笑,笑得眼淚流下來,最後竟成哀怨的低鳴,如刀削的肩膀顫栗,淒慘地念到:“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四麵邊聲連角起,千嶂裏,長煙落日孤城閉。 濁酒一杯家萬裏,燕然未勒歸無計。羌管悠悠霜滿地,人不寐,將軍白發征夫淚。”
“老伯!”韓中彥沒有安慰他,任由老人胸中的悲憤在璀璨的霞光裏傾泄,驚飛楊柳楸木上的鴉鵲。
“總得有人為江山社稷揮灑熱血,廟堂之高,江湖之遠,都不能改變我報國的初衷,我做不到的,我的子孫後代繼續進行。”
範仲淹說完,“駕”地一聲,駿馬揚蹄飛馳,黃土彌漫,朝陽高升,晴空霧嵐盡散。
範仲淹出現在農家樂敞闊平坦的地界,趙子易激動的手舞足蹈,他飛奔而來,抱住老人開心地傻笑。
這個文治武功的傳奇人物,西夏黨項懼畏的“胸中有百萬甲子兵”的大宋鬼才,將和他趙子易一起再創輝煌,他高興的瘋了!
韓中彥笑嗬嗬立在一旁,等趙子易的滑稽迎接儀式結束,才抱怨地說:“我們不要鮮花美酒加擁抱,我們要烤羊腿紅燒蹄膀加餃子,老伯本來身體瘦削,你一個熊抱耗費他好些元氣呢!”
“我去!哥哥,能不能別複製我的專利話語權?好歹你現在也是一縣的父母官,上行下效,表率作用不可小覷呢!”
趙子易一拳砸在韓中彥胸口笑罵道。
範仲淹比韓琦多了優柔順和的一麵,他慈祥地看著年輕人打鬧,毫不生氣,說道:“安陽的玉豕宴有所耳聞,不知子易能否讓老朽一飽口福?”
趙子易握著範仲淹的手,眼神閃爍,詞不達意地說:“玉豕宴早等著老伯相邀,開啟舌尖上的約會,我親自給你上菜!”
“老頭兒!”趙越的耳朵靈透,背著瑩瑩和婉雲溜到農家樂,人小鬼大,並無人發現。
範仲淹奇怪地循著聲音找去,趙越搖頭晃腦地看著他,神情坦然,攥著肉乎乎的小手去抓範仲淹的大手。
範仲淹彎腰抱起他,捏了捏他的臉蛋問:“你敢叫我老頭子?你知道我是誰嗎?”
趙越奶聲奶氣地說:“萬壽無疆,這就叫做''老'',頂天立地,至高無上,這就叫做''頭'';居廟堂憂其君,處江湖憂其民,行事抱負則是“子”。
哈哈!
範仲淹仰頭大笑,用遒勁的銀須去紮趙越的臉蛋,趙越揪著他的胡子咯咯歡笑。
趙子易聽見兒子的解釋,有些耳熟,思想半刻,想起這是鐵嘴鋼牙紀曉嵐戲弄乾隆皇帝的話,人家最後的“子”是天父地母乃為子,他拽了範家老漢的兩句詞做解釋,不動聲色討得老人的歡心。
韓中彥自然不知這個的出處,驚歎趙越的機靈和博學,小人兒沒有行萬裏路,竟讀萬卷書。
趙子易從範仲淹懷裏撈過趙越,讓他前去家裏告知大娘,在紫荊墨羽為老人接風洗塵。
範仲淹身子一震,“籲”地叫停駿馬,仰頭大笑,笑得眼淚流下來,最後竟成哀怨的低鳴,如刀削的肩膀顫栗,淒慘地念到:“塞下秋來風景異,衡陽雁去無留意。四麵邊聲連角起,千嶂裏,長煙落日孤城閉。 濁酒一杯家萬裏,燕然未勒歸無計。羌管悠悠霜滿地,人不寐,將軍白發征夫淚。”
“老伯!”韓中彥沒有安慰他,任由老人胸中的悲憤在璀璨的霞光裏傾泄,驚飛楊柳楸木上的鴉鵲。
“總得有人為江山社稷揮灑熱血,廟堂之高,江湖之遠,都不能改變我報國的初衷,我做不到的,我的子孫後代繼續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