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隆緒在養父親娘跟前永遠都不會焦躁,他溫順地看著親娘說:“趙子易堪當此任!”
趙子易聽見遼國高層的爭議,遙遠又恍惚,他的心被摘了般空蕩。他搓著手裏的家信,眼睛流出鮮血,喉嚨湧著腥鹹的熱浪,身體劇烈地顫動。
書信是韓中彥寫的,他極力選擇輕鬆的字眼,告知趙子易他的家眷——婉雲和陳師師的死亡經過,官家對趙府其他人未予咎責牽連,趙越在芸兒的照拂下成長順利。
趙子易仿佛看見趙越小小的身影孤獨地站在門口,幼小的心靈一次次承受失去親娘的打擊,眼睛滿含著絕望無助。
趙子易眼眶湧出鮮血,口裏噴出血,胸口燃燒著烈焰,狂躁地怒吼一聲,如野獸仰天長嘯,狂奔而去。
蕭炎炎和韓德讓駭然大驚,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蕭峰亦是大驚,拔腳就追,他看見趙子易手裏捏著的紙條,想到是家書,但不知道是什麼內容,瑩瑩的死已是最大的不幸,還能有什麼不幸?
趙子易衝進濕地,狂嘯不斷,雙手抓住荷花連根拔起,又擰斷根莖處的蓮藕,手指攥緊藕節子喀喀響。臉上猙獰的表情嚇得蕭峰不禁後退半步,凝神端詳,他第一次看見趙子易神態發瘋,情緒失控,血淚橫流,悲憤欲絕。
他撲上去抱住趙子易,趙子易狂躁地掙脫蕭峰,繼續往前衝,眼看衝進濕地的湖泊,他絲毫沒有覺知。
“快閃開!”
韓德讓騎著高頭大馬飛馳而來,進入濕地從馬上一躍而下,矯捷如獵豹,直奔趙子易。
他攔腰抱起趙子易,輕而易舉就打橫扛起來,雙手似鐵鉗,牢牢鉗住踢打扭動的趙子易,大步流星走出濕地。
遼國的臣子們亦被駭到,他們見識過趙子易一人手不刃血解決掉數十人的狠絕毒辣,對他又恨又敬,再加太後對他的寵信倒無他非議,此時見趙子易魔怔,驚奇之餘有幸災樂禍的,還有吹哨看熱鬧的,亂紛紛站起身張望。
韓德讓扛著趙子易走回來,啪地扔在地上,用腳踹了兩下,又彎腰查看,確定趙子易還活著,才罵道:“你他娘的,不就死了兩個女人嗎?你的兒子還活蹦亂跳的,你咋的像娘們一般失了血性?天底下女人多的是,遼國的美女也數不勝數,任你挑選!”
韓德讓終是重視國家利益,他要他趙子易死心塌地地為遼國效力,治理燕雲,大宋迫害他的家人,他們遼國接盤,不會讓他失去國家,失去家,失去最後的退守之地。
蕭峰也氣喘籲籲跟著跑回來,聽聞韓德讓的話大吃一驚,他都不知道,韓德讓竟然一清二楚,他不知道遼國蠻夷貌似粗魯,其實和漢人一般,他們有嚴密的特務組織,和趙官家的皇城司屬於一個性質,隻聽命於蕭炎炎和韓德讓。
趙子易一行從進入遼國那一天起,就在他們的嚴密監控之下,趙子易與大宋的往來書信,他們都先截獲審查,不會遺漏任何蛛絲馬跡,蕭峰老爹在燕雲做探子,和蕭炎炎是單線聯係,也不知道遼國還有這麼龐大縱橫的情報網。
耶律隆緒在養父親娘跟前永遠都不會焦躁,他溫順地看著親娘說:“趙子易堪當此任!”
趙子易聽見遼國高層的爭議,遙遠又恍惚,他的心被摘了般空蕩。他搓著手裏的家信,眼睛流出鮮血,喉嚨湧著腥鹹的熱浪,身體劇烈地顫動。
書信是韓中彥寫的,他極力選擇輕鬆的字眼,告知趙子易他的家眷——婉雲和陳師師的死亡經過,官家對趙府其他人未予咎責牽連,趙越在芸兒的照拂下成長順利。
趙子易仿佛看見趙越小小的身影孤獨地站在門口,幼小的心靈一次次承受失去親娘的打擊,眼睛滿含著絕望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