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平靜,卻讓水靈覺得他仿佛就是那掌控一切的王者,心底裏不禁有個聲音在跟她說:“相信他吧,他能做到!”
可是,那仇呢?哥哥不會同意的!
“跟我說出,你們姚家跟黎家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我來解決,我保證,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傷害任何人!”
他語氣篤定,讓人情不自禁感覺到一種信服力。
她心中一動,若真能那樣,簡直是太好了!可是,真的能如願以償嗎?
“你,拿什麼保證?”
她灼灼盯著他的眼睛,目光中已經流露出了希冀,卻還是想要再聽他確認一次,因為,這事真的不容易辦到,哪怕黎錦城是那樣一個強者。
黎錦城眸子微垂,仍然一臉平靜:“沒有,除了月蕭,我從不給任何人承諾,但我黎錦城從來不做沒把握的事!”
“好,我相信你,我把一切都告訴你,我都聽你的,不過,我要我哥平安無事,我要……嫁給君鳴!”
“隻要姚新軍沒有下毒手,我便不對他下狠手,我會盡力盡快,解決兩家的恩怨!”
屋內寂靜了很長一段時間,水靈像似陷入了回憶般。
五分鍾後。
她低著頭歎了口氣,終於緩緩地開口說:“十歲那年,我放學回家,剛走到樓門口,就看見一個人從樓上掉了下來,當時,腦袋都摔裂了,滿地的血和白色膏狀體,我想應該是……腦漿……”
說到這裏,她有些說不下去了,卻還是咽了口口水,硬著頭皮說:“我當時嚇得尖叫一聲,差點暈倒,這時我哥哥姚新軍從樓上驚慌地跑了下來,一把抱住了我,他渾身顫抖著對我說,‘靈靈,咱爸,咱爸跳樓了’。”
“我被這個掉下來的人嚇得差點丟了魂,可怎麼都沒想到,這個腦漿都被摔出來的人,竟然是……我們的爸爸!”
“媽媽哭昏了過去,哥哥一直顫抖著身子摟著我,原本幸福的一家四口,怎麼會變成這樣?我覺得如同做了一場噩夢,隻希望,噩夢能早點醒過來,一切壞事都沒有發生過,隻可惜,這個夢好長……好長……直到今天,都沒有再醒來!”
她說著,低下了頭,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襲上心頭,如同是被夢魘纏住了,怎麼也走不出來,醒不過來。
黎錦城吸了一口煙,輕輕吐了出來:“你爸爸的死跟黎家有關!”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句。
“沒錯,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爸爸跟你爸爸原本是很好的兄弟,也是合作夥伴,可是,那一年經濟危機,你爸爸卻突然說要兄弟倆分家,把屬於我爸爸的股份分了出去,我爸爸分家後,重新開了新公司,可是,新公司業務上不來,很快就倒閉了,在宣布破產前,我爸爸企圖向你爸爸求助,誰知,你爸爸卻見死不救,法院強逼我爸爸宣布破產,還拍賣了他名下的財產抵債,他一時想不開,就拋下我們跳樓自殺了。”
“這聽起來,我爸爸也隻是見死不救,並沒有害過你們什麼!”黎錦城仍然一臉平靜,可眉頭卻輕微有了一絲褶皺。
“我哥哥說,爸爸臨死前跟他說,要他找黎韓愈報仇,他說,這都是黎韓愈的陰謀,因為他們有仇。”
“什麼仇?”
“情仇!”
黎錦城眉頭蹙得更緊。
“說是他們年輕的時候同時喜歡過一個女人,因為兩個人互不相讓,最終導致那個女人嫁給了另一個男人,因此結下了仇恨,兩人表麵稱兄道弟,其實心中早已沒了那份兄弟情分。”
水靈說完深深歎了口氣,她知道的就這些,都說出來了,突然有一種輕鬆的感覺了。
“知道他們同時喜歡的那個女人是誰嗎?”
黎錦城眸光流轉,他覺得這事可不可信全在那個女人存不存在,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呢?
“不知道是誰,隻知道那個女人很漂亮,聽我的媽媽說,爸爸跟她結婚後,一直都沒有忘記過那個女人,所以爸爸和媽媽的感情,並不像表麵上看著那麼好!”
水靈越說越失落,仿佛這二十幾年擠壓的一切痛苦,都宣泄了出來,而她緊繃的那根神經,也仿佛斷了,讓她整個身心,都疲憊的隻想要休息。
“你爸爸心裏想著另一個女人,所以他不喜歡我們母子,你要記住,媽媽是被你爸爸拋棄的,你要跟媽媽站在一條戰線上!”
黎錦城突然想起,從小到大媽媽給他灌輸的思想,就是,爸爸心目中喜歡的是另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