鑒湖觀雨閣,白羽上人依然在擺弄著他的那些花花草草,仿佛外界天下太平,他這個一域之主也樂得清閑。
雖說滄海大帝僭越帝君之位,敕封了十二名仙君,且尊白羽上人為諸仙君之首,但是在白川域的人都明白,稱呼白羽上人仙君,那是挑釁、是羞辱。
相比之下,稱呼他白羽上人,反倒顯得尊敬,更能讓上人接受你。
但今天的觀雨閣卻不太一樣,幾名不速之客的到來打破了這裏的平靜,連通稟都沒有就徑直闖入了觀雨閣,直奔頂樓,清水道宗的弟子們卻隻能在樓外幹瞪眼,這個地方可不是他們能隨意闖入的。
來者似乎很沒有教養,十分囂張地在白羽上人的房間內四處亂碰,口中嘖嘖嘲諷
“一代仙君,億萬生靈之主,竟然躲在這裏跟個娘們一樣栽花種草,荀白羽,你可真行啊!裝的一手好烏龜!”
荀白羽倒也不生氣,眼睛看都不看麵前身穿清碧海藍袍道服的中年男子,自顧自給花草修整、澆水。
藍袍男子見狀果斷出手,施法打碎了幾盆花草,目光直視荀白羽,我都這樣過分了,你還忍?再忍信不信我把你這樓都拆了!
白羽上人終於停下手上的動作,君子不與小人爭一時之利,但亦不可步步後退,進行無謂的讓步。
更何況,眼前這個令人厭惡的家夥,在毫無顧忌地毀掉自己的心血,這可不能忍啊!
“連疆,你不去你父親那裏獻殷勤,卻跑到我這邊刷存在,看來你是真的一心求死!”
說話間,一柄銀白長劍出現在荀白羽的手中,藍袍男子不敢去賭荀白羽敢不敢出手,收斂了些:
“荀白羽,外界都傳你是整個十地脾氣最好的人,如今看來似乎不是這樣嘛,就這樣被我激怒了?也不過如此嘛!”
邊說邊坐到荀白羽的床榻邊,拿起盤子裏的精致瓜果享用著,邊用邊吧唧嘴:
“唔,不錯,不錯,味道好極了,不愧是仙君之首,每日用的瓜果都是仙樹上結出來的,果然非凡人所能想啊!”
荀白羽並不接他的話,隻是淡淡道
“你父親讓你來傳話,你就是這樣傳的?也難怪你堂堂滄海殿三皇子,卻鬥不過一介海族寵妃的幼子,隻是可惜了這滄海殿的龐大基業,都將被海族所取!”
連疆被荀白羽的話直接刺到心裏,頓時沒了調戲他的興致,放下手中的瓜果,冷冷道
“你治下的白川域這百年來似乎很太平嘍?外麵打生打死,屍橫遍野,你卻躲在這裏栽花種草,看來是真的想歸隱田園了呀?
這樣也好,正好老東西派我來問罪,問問你是怎麼治的,手下人建私軍互相攻伐,連累百姓受苦,告狀都告到瀛洲鎮海台去了,簡直是禦下無能,真要是不想幹了,可以自己找個地方繼續擺弄你的花草,他隨時可以換個人上來幹。”
“哦?”荀白羽更加淡定了
“我記得有個叫天兕軍的好像沒有取得我的許可就進入了白川,殘殺我白川域的子民,看來攪亂白川的就是這支私軍了,要不我出手滅了他?”
連疆哈哈大笑
“那感情好,薛破軍估計更想弄死你了!
奶奶的,老東西建了十二軍,卻連個軍主的位置都不給我,還讓我去幹什麼帝都城檢閱使,手下就幾十萬歪瓜劣棗一般的城防軍,要啥沒啥。
更氣人的是,這老家夥還不讓我隨意出入他的宮室,跟防賊一樣防著我,我可是他親兒子啊,我能幹什麼?”
“能偷人啊!你又不是沒幹過!”荀白羽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話,直接把連疆噎得愣了半晌,硬是想不出話來反駁,臉上頓時紅的跟猴屁股一樣,這沒羞沒臊的事,被別人就這麼戳穿還是挺丟人的,連忙岔開話題
“再有十年,就是東海帝妃的千歲生辰,這東海帝妃十八歲就被獻給了老東西,長的是閉月羞花、傾國傾城,那身子更是嬌柔似水,婀娜多姿,尤其是那舞步“海上升明月”,老東西看了千年都不厭煩,那狐媚一般的聲音更是能讓男人為之瘋狂,無愧於獨寵近千年的後宮王者。
現在老家夥準備為她舉辦一個盛大的慶祝儀式,在這之前,肯定要出手擺平白川之事,我想你應該明白,他出手擺平和你出手擺平的區別,真要是拿下了白川,兩宮也得低頭做小,至於你荀白羽,嗬嗬,什麼人仙第一人,什麼真仙種子,全是空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