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苑回頭,倒塌的台柱如山洪之勢劈頭蓋臉壓下來,她本能的拿手去擋,渺小的南苑就像螳臂當車,自不量力!
危急關頭,靜闌君逆眾人逃離的方向,縱身一躍,張開懷抱將南苑圈入懷中,輕點腳尖躍上牆頭。
南苑抬眸看他,急急道,“漏了一個,還有我二舅母。”
靜闌君再度轉身,拎小雞一般將楊氏也救上了房頂,楊氏有恐高症,死死攀著屋簷,台柱子傾斜倒下都沒有哭的她,此刻卻因為恐高害怕的眼淚撲簌簌的流。
南苑驚喜交加,手中還握著射雕的弓箭,居高臨下望著底下的人如小螞蟻一樣逃竄。戲台子如殘屋破敗轟然倒塌,揚起陣陣塵土,壓了好些人,空中彌漫血腥的味道。
“事情鬧大了,靜闌君和三皇子都不見了,不曉得是不是被壓在戲台子下麵了。”鄭氏焦灼的直跺腳。
“南苑小賤人呢?有沒有看見?”蘇子鳶喉嚨艱難發出幹啞的聲音。
鄭氏先是搖了搖頭,忽而又道,“都這個節骨眼上了,你怎麼還想著南苑,我得趕緊……得趕緊過去找老爺。”
鄭氏臉色發白,慌亂的頭上的朱釵掉了都不知道,蘇子鳶拉住鄭氏,附在耳邊小聲道,“怕什麼……沒人知道是我們動的手腳,若有不測還有蘇以慕這個替死鬼。”
鄭氏聞言,原本驚魂未定的心瞬間平複了些,“還是鳶鳶有辦法,我不能自亂陣腳,靜闌君和三皇子武藝高強,定然已經安然逃脫了。”
“至於南苑小賤人……戲台倒塌時還在賣弄風騷,想必定然被壓死了。”鄭氏嗓音冷冷。
“還有二嬸嬸……”蘇子鳶提心道。
鄭氏忽而笑了,不停點頭道,“一箭雙雕啊,明日官衙查起來便把戲班子推出去。”
南苑站在屋頂之上,涼風淩然,雙目盯著廊下竊竊私語的鄭氏母女,心裏已經猜得七七八八。
忽然,空中飛過幾隻烏鴉,南苑眼底一抹冷芒劃過,拉弓射箭,同時瞄準烏鴉和鄭氏母女的方向,發射。
“啪”的一聲,血肉模糊的死烏鴉掉落在蘇子鳶身上,糊了半邊臉的血腥臭味。
驚慌的蘇子鳶暴跳如雷,鴨公嗓難聽的聲音充斥在空氣中,驚得逃跑之人紛紛摔倒,眾人朝蘇子鳶看過來,已然成陰陽臉的蘇子鳶跟烈鬼長得十分相似。
原本鎮靜的蘇家大院,又叫囂起來。
翌日,外頭傳言,蘇家大小姐聲若巫婆嘶啞幹嚎,陰陽臉是地獄歸來的妖魔,還有人說蘇家戲台子倒塌時妖魔作祟,報複人類。
傳的越來越邪乎,蘇子鳶躲在房中不出來,直到戶部侍郎季清言介入案件調查才被傳上公堂。
京兆府尹是蘇二儼,蘇家二爺,因此時涉及蘇家,為堵悠悠眾口,避免徇私舞弊,特意換個人過來調查。
至於為什麼是戶部侍郎季清言,隻因昨晚壓死的人中有他從儋州帶回來的鹽販子。
鹽販子原本被季清言悄悄藏在季府,前不久此人卻偷偷跑了,季清言暗中派人跟蹤了許久,愣是找不到人,沒想到是混入了戲班子中,現如今還被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