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弟妹,你跟一個小孩子較什麼勁,不是我護犢子,隻是他才多大的人,年下還不足一周半,懂什麼……蘊月,快把寶哥抱出去透透氣,不然一會哭鬧起來又沒完沒了了……”
忽然一個滿是不悅和厭煩的聲音夾雜著小孩子的抽噎聲響了起來,再就是一個梳著流雲髻的美貌婦人抱了一個噘嘴含淚的小男孩快步出來。
“三嬸子好!”婦人和蔣氏幾人打了個照麵,立刻對著蔣氏一福身。
“嗯,蘊月啊,這是怎麼了?”蔣氏看了看婦人,又看了看那小男孩。
“還能怎麼著……”婦人對著身後不高興的一努嘴,卻並沒多說,目光落在蔣氏身後的九姐兒和十姐兒身上。
“見過大嫂!”九姐兒趕緊拉了十姐兒給她行禮。
眼前的這位正是二夫人苗氏的長子文崇年的媳婦馮氏,出身江南望族,生了一張巧嘴,能言善道。
這馮氏就像當年的二夫人一樣,嫁到文家不足一年就一舉得男,生下了這侯府的嫡長孫,為此,深得老太君的心,她生的兒子寶哥更是老太君的心尖尖。
“九妹妹和十妹妹真是一天變個樣,一個個的越發出落得標致了。”馮氏立刻看了兩姐妹親熱的笑道。
兩姐妹羞赧低頭。
“改日再與三嬸子妹妹們聊,我先走了。”那馮氏看懷裏的寶哥又開始不停的撇嘴作哭狀,匆匆走了。
“老四家的,不是我說你,過幾年就該使兒媳婦的年紀了,怎麼就不知道穩妥些……”
幾人進到內室,便聽見李太君正在訓身邊一個婦人。
婦人身著一件半舊的丁香色刻絲葫蘆紋樣的褙子,生的還不錯,隻是顴骨有些高,看上去一副刻薄的樣子,正是這侯府四老爺文崇湖的妻子甄氏。
這甄氏也出自名門世家,可惜卻是庶女一枚。
本是庶女,又嫁庶子,地位卑微,嫁妝寒酸,諸多不如意中,性情就漸漸變得有些張狂恣睢起來,討人厭自然是難免的
“老太君教訓的是,媳婦一定改了,您別氣了!”被老太君劈頭蓋臉的一通訓,那甄氏趕緊躬身低頭認錯。
老太君沒說話,隻是冷著臉接過翠屏遞過來的茶。
而挨在老太君另一邊的一個穿泥金撒花褙子、氣質高傲的婦人更是不屑的撇嘴。
這婦人正是二老爺文崇河的妻子苗氏,出身高貴,又能討得老太君好,是老太君麵前最得寵的媳婦。
當著一眾晚輩下人,被晾在屋子中央,甄氏恨得一口牙幾乎都咬碎了,暗恨老太君的偏心。
她不就是摸了摸那寶哥嗎?沒想到那小孽障這麼小,就如此勢利,而這老虔婆偏偏又這麼偏心,氣死她了!
不過……四房的一眾事宜還要仰仗著這老虔婆和二房,她也隻能忍氣吞聲。
尷尬憤然間,她的目光忽然就落到了剛進門的蔣氏身上,瞬間眸光一轉,笑開了,“三嫂,您來了,我還以為老太君不隻免了你家老四的請安,連您的也免了呢。”
她的話讓蔣氏麵色一變,九姐兒也瞬間蹙起眉。
人性還真是卑劣,為了自己,不惜踩踏別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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