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母親,小九,還有表哥正談生意上的事,周媽媽就來叫母親,母親說她去去就回,留了翠梅就走了,但是剛坐一會兒,八姐姐就過來了……”
“因之前我讓人送了兩塊油皂給六姐姐和八姐姐,八姐姐是專門來向我致謝的,隻不過我屋裏沒人,八姐姐就找到正屋來,她說六姐姐原本也要來了,不過午後有點沒精神,索性就睡了,她就自己過來了,原本我想再和表哥說兩句就回去招呼八姐姐的,因為我和表哥生意上的事已經談好了,但沒想到的是卻忽然就覺得頭暈……”
“我看那香爐裏燃著香,隻覺得是那香太嗆人,就囑托翠梅姐姐換一換,翠梅姐姐就去換了,但去了好久都不回,我就親自去外屋叫她,誰知頭迷迷糊糊的越來越暈,不知怎麼就走到那西耳房去了,再接下來……接下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坐在杌子上,麵對著府中最高領導人和幾個高層,九姐兒兩隻手規規矩矩的交握著,低著頭,一副被審訊的模樣。
隻不過臉上的神情懨懨的,眼角還微微水潤,一看就是在強抑著哈欠,這多少破壞了審訊的嚴肅性。
“就這麼正好,你就出去了,小八就留在了屋子裏,還跟……跟那個無恥男躺到了一個炕上。”
隻不過九姐兒賣力的敘述了半天,有一個人卻極力的不買賬,那就是鄒氏,此刻的鄒氏似乎再也難以維持那份淑德雍容,張口就是尖刻諷刺。
九姐兒還沒開口,有一個人就不幹了——
“大嫂,你說什麼?我侄兒好好地在三房的這一畝三分地上,沒招誰惹誰,什麼無恥男?還請你將話說尊貴點好不好?”正是蔣氏。
當著她的麵,這樣說她的侄子,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要知道,這個她看著長大的侄子在她的心目中並不比親生兒子低多少。
再說這會兒,她這個大嫂是不是該搞搞清楚,不是我家侄子去睡你家女兒的炕,而是你家女兒主動跑我這兒來和我侄子睡一起……呃,當然,沒做什麼。
但那清譽肯定是毀了,聘則為妻奔則為妾,你家這會兒肯定是占被動的,而你卻不思量著做親,反而還罵我侄兒,別看我蔣家是商戶,你家是侯爺,弄掰了,照樣不要你女兒。
反正這八姐兒也不得她心!
她本來意屬九姐兒的,可是……不過,還好吧,她還是沒什麼損失的,這小八雖然不中用,但好拿捏,這也算各有利弊吧……
“你……你竟然這般跟我說話……”這還是鄒氏第一次被蔣氏這般頂撞,她禁不住又氣又惱,一張白淨的臉上也是青紅變幻。
“老大媳婦,”隻不過話音未落,就被那老太君打斷,“你先別挑剔別人怎樣待你,要先看看自己是怎樣待別人的!”
“老太君……”鄒氏立刻變了一副哀婉的臉色,看向李太君。
“好了,別說這些沒用的了,說正事要緊!”李太君搶白她一句,忽然看向那縮在眾人後麵那欲悄悄溜走的七姐兒,一聲怒喝,“小七,跪下!”
眾人嚇了一跳,那七姐兒更是嚇得渾身一顫,“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上。
“你說,這一切是不是你搞出來的?”李太君又厲聲問道。
“不……不是,老太君,不關我的事呀……”七姐兒嚇壞了,禁不住落淚紛紛。
“不關你的事,那你說說,為什麼那些丫鬟婆子還有九姐兒幾人都中了迷香時,而你卻跑到我哪裏胡扯什麼祥瑞?你根本就是故意引我們來見這一幕,還說不關你事,看來隻有家法伺候你才肯說罷。”
“不、不……老太君,饒了我,我說……”一句家法,嚇得七姐兒即刻花容失色,然後就將在假山後聽到的一股腦抖摟出來。
“你胡說什麼?”隻不過她剛剛說完,蔣氏就跳了起來,“明明是你小小年紀就心思狠毒,設計了一切,此刻卻反而卻將髒水潑我身上,潑九姐兒身上,你也不想想,要是我家九姐兒真的這麼沒輕重,能得了那母儀天下的楊皇後的眼,能去給皇後繡禮服嗎?”
又是一個搞不清狀況之人,要知道如今那九姐兒可攀上皇後了,今非昔比,而她這個嫡母自然說話也硬氣。
“真的,我真的聽到了……”七姐兒還在強辯。
“聽到了好……聽到可以,現在當著老太君的麵,你將那兩個丫頭指認出來。”蔣氏又道。
“這……”七姐兒聞言就是一愣,要知道這府中丫鬟眾多,她又是隔山聽人說話,要如何指認,呃……不過,她忽然就想到一個人,於是立刻道,“老太君,其實當時不止我聽到了,還有一個人也聽到了。”
“哦?”
“那就是青菊!”
這話一出,蔣氏立刻蹙了眉,那站在眾人身後的鄒氏則是目光微微一閃。
很快,青菊就被傳召上來——
“沒有,奴婢什麼都沒聽到……”隻不過那戰戰兢兢的青菊並沒給七姐兒帶來她想要的答案。
“青菊,你說什麼呢?你再好好想想,在假山後麵。”七姐兒大急。
但青菊卻還是搖頭。
“青菊,你裝什麼傻?你是不是背叛我了?”此刻的七姐兒禁不住大怒,就想要撲上去狠狠搖晃青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