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表兄文景月口中得到了九姐兒失蹤的猜測,他立刻讓人秘密打聽,結果證實了九姐兒確實是被西蒙人劫持了。
聽了這個,他即刻放下手頭上的事,先快馬趕到汴州,見了瑜王歐陽睿,探聽了營救方案後又趕到了邊境,扮作當地百姓,然後故意被西蒙人所抓,混進皇宮來。
其實他原本無需這樣的,畢竟真成為西蒙皇宮的宮奴,身上要被刺上“奴”字。
而身體發膚受之於父母,不敢損傷。
不過思慮再三,他還是來了,因為通過自己的渠道,專門打聽有關呼延卜的事,無意中就聽說了那呼延卜的生母浩敏貴妃拘了一名有孕的漢人婦女在抄經書。
也許這婦人並不見得是她,但他必須來看看。
呼延喆還在路途上,牽製呼延卜的時機還未到,他就利用這段時間來看看她,保護她。
哪怕被人刺字得一生屈辱,哪怕裝傻充愣,隻因他謹記他對她的承諾。
再次望向那厚厚的宮牆,他的目光愈發堅定。
不管如何,他還是要過去看看她才放心。
她孤身一人,在這西蒙國的皇宮裏,隨時都有可能遇上危險……
……
“皇貴妃每年壽辰前都會去探望老太師和老夫人,說是一到這會兒就會想到父母養育之恩,不過後日就該回來了吧,畢竟這壽辰近了,還有許多事要辦。”
“哦。”聽了仆婦香裏的話,九姐兒點點頭。
這浩敏貴妃倒是滿有感恩之心的呢,隻不過卻把呼延卜這個兒子教的太過有野心了點。
不過想想也是,身在皇室,又有足夠的能力,又怎麼可能不多做籌謀呢?
香裏又拿了新紙過來,她也就不再多想,靜下心來認真的抄寫那經書。
但抄了一會兒,那樊媽媽就過來了,應該是找香裏有事。
那樊媽媽還是極不喜歡她,看到她後總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樣子。
她當然也不討晦氣,對那樊媽媽笑著頷首之後又繼續低頭抄書。
還是按照慣例,那樊媽媽先在菩薩麵前燒了香,隻不過今日時間要長一點,因為她還幫龍瀟娘上了一炷香,燒完之後還把龍瀟娘供奉的香擺在神龕前。
“這龍側妃就是沒得挑剔,敬佛都這麼心誠,還親自買了上好的香來,怪不得貴妃娘娘和六王爺喜歡呢。”那樊媽媽一邊做著手中的事,一邊和香裏大聲念叨著。
九姐兒聽了真心無語。
有必要嗎?她可沒一絲和這龍瀟娘相爭之心,哎……
那樊媽媽和香裏說完事就走了,天色也就黑了下來,然後吃完飯。
這晚飯九姐兒倒是還能接受得了,一概是齋菜。
雖然這可能對肚子的孩子成長不利,但那也好過每日吃羊肉燉菜,讓她每每反胃至極。
咬著牙多吃了兩個饃饃,又喝了些湯,九姐兒又繼續坐在殿裏抄書,香裏還有另外一個仆婦則進進出出的收拾東西。
但不知怎麼,她就覺得實在困倦,再看香裏兩人一個坐在蒲點上,一個蹲靠在柱子前,都安靜得異常。
她隱隱覺得古怪,但卻實在沒腦子思索什麼,昏昏沉沉的就睡過去了。
“表妹,醒醒……醒醒……”隱隱的聽得有人在她耳邊喚。
她一愣,一下子睜開眼,卻瞬間對上了一雙黑金色眼睛。
“歐陽靖!”即使是眼前的少年一派邋遢,可她又怎麼可能認錯。
“表妹小點聲,會將人招來的。”歐陽靖趕緊道。
九姐兒這才收起驚異,看著他,“真的是你?你……你怎麼會來?”
歐陽靖卻笑了,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一圈,然後轉身向燭火邊指指,“當然是來保護表妹的!”
今夜,真是不枉他潛著那冰涼刺骨的水過來,果然就救了她。
成功的討得了那敖公公的心、成為這皇宮外廷的花匠之後,他一直就琢磨著能過來看看,終於有一日晚上他潛了那冰冷的湖水過來,但看見那端坐在佛堂的女人真的是她時,他真的有些欣喜若狂。
但看著她那圓挺挺的肚子,他又覺得心頭酸澀,悶悶的又潛水回去。
不過第二日晚上,他還是又遊了過來,到底還是放不下……
九姐兒順著看去,這才發現一邊的幾張紙已經被燒成了灰燼,而上麵的帷帳也被灼到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