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情況很糟糕。
蕭子文小心翼翼地打開了男人背後位於心髒位置的小門,裏麵是與那依附於光滑木質表麵的條條紅色管道一樣的線路,交錯縱橫。
細聽,似乎有水流動的聲音。越煦湊近了一些,發現那是從管道裏傳出來的聲音。
是什麼呢?
眼底有暗光浮現,一條管道被小心切割出了一小道縫隙,緊接著,紅色的稀薄液體緩緩溢出,有鐵鏽味,是鮮血。
而小門下,木偶的內腔裏,撇開交錯的線路,蕭子文本以為自己能夠看到鮮活的還在鼓動著的內髒,卻不想,放眼望去……木頭,木頭,還是木頭……
內髒呢?
不知道。
血液的供輸保證了男人的存貨,可他身上本該有的,保證生命的器官,卻都不見了,或者說……
蕭子文試探著將霧氣覆蓋上那光滑的木偶身軀,有了一個令他自己驚悚的想法——
或許,這軀體本身,就是由男人自己的血肉轉變而來的。
隻是……轉換過後,男人才又被各種重組過了……
經過觀看那個男孩身體的全部解剖過程,蕭子文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人體的構造,所以他很輕易就能看出,男人身體裏的那些木質器官的位置……通通都不對。
他疼嗎?
蕭子文不知道。
紅色的管道被更深地撥開,越煦頗為膽大,將那連接著無數管道的心髒帶出了木質的身體外。
“撲通……”
“撲通……”
“撲通……”
“……”
耳朵貼了上去,是很緩慢的節奏,大概每五秒鍾一次,緩慢到令人甚至錯覺,男人或許已經死去。
“很奇怪。”越煦的語氣很沉,無力感幾乎要將他淹沒。
是啊,很奇怪。
李博士還在檢查著男人的其他部位,發現還真就是,除了腦袋和脖子,其他地方一個都沒被放過。
手術刀沿著那皮肉與木材的分界線劃動著,躍躍欲試。
“開始吧。”李博士捏開一瓶葡萄糖灌進口中補充能量,然後也拿起刀刃,比劃著放在傷者的大動脈上。
兩位醫者就那麼互相對視了一眼,叮囑好一邊的兩人注意周圍,然後開始動作。
鮮紅的組織隨著刀刃顯現出它鮮嫩的皮肉,可換個視角,與之貼合的另一邊,卻是帶著些細刺的木材。
鮮血冉冉流下,呈現噴射狀,比那紅色管道更加直觀。
可還是不對。越煦和李博士兩人無一不是經驗豐富者,手都不會抖一下,又怎麼會給一個一動不動的上傷者直接切大動脈呢?不會。
可鮮血卻仿佛噴泉一般,哪怕不是大動脈的位置,也誇張至極。
兩位醫者可不想要把人給醫死了,趕忙喊上魏成安,給那個不大的傷口進行著複原。
血被止住了。
“基地長……”門口跑來一個氣喘籲籲的人,可才喊了一聲,就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