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天地間,似隻剩下了他一個人的感覺,讓他有了一種很熟悉的印象,似他曾經在很多時候,都如此一個人,默默地走在天地之中,默默地去品味這一切,在那寂寞中,回望自己的孤獨。
慢慢的,陳鞅眼前出現了恍惚,他隱隱似看到了在一處萬丈深淵內,在那深淵下充滿了無盡的吸力,這吸力之強,似可以把天空拽下,在那崖壁內有一道裂縫,裂縫中,坐著一個孤獨的身影。
那裏,同樣很安靜,唯有吸力的嗚咽彌漫,那孤獨的身影背對著他,看不見容顏,可陳鞅卻是能從那背影上,感受到寂寞與悲傷。
恍惚間,他到了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年,一頭黑發散在肩上,在一片星空中默默地向前走去,其背影,同樣帶著孤獨。
他看到了很多,眼中的淚水,漸漸的落下,那種悲哀似來自其魂內,似來自這天地,仿若這天地就是他的魂,就是他的一場夢,此刻在這夢中,他在這熟悉的寂靜與孤獨下,找到了一絲留在這裏的傷。
昏暗的天空下,烏篷船中的陳鞅,一個人望著水麵,許久,許久。
直至又有寒風吹過,讓他身體很冷,他下意識的抬起左手,一指不遠處的燭台,那燭台火苗一閃,慢慢的點燃了。
陳鞅自己都沒有察覺這一幕,他眼中帶著茫然,帶著那不知從何處來的悲哀,望著水麵,仿若永恒。
在這寂靜中,在這昏暗下,那火苗的燃燒,慢慢的形成了燭火,把四周漸漸籠罩,忽明忽暗起來,那燭火盡管微弱,可卻透出一股溫暖,在這天地內,掙紮的燃燒著。
遠遠看去,那烏篷船上的身影,在這燭火下,漸漸透出了蕭瑟。
隨著時間的流逝,天空慢慢越加的亮了起來,黑暗從天上,地上,河水上,船隻上散去周的一切,慢慢的清晰了,遠處的朦朧黑山,也漸漸有了青色。
唯有那天空的滾滾烏雲,依舊在那裏緩緩地移動,一隻如墨點的飛鳥從那山中飛起,在一聲似可聽聞的鳴叫中,衝入那滾滾烏雲內,直接將其穿透,扇動著翅膀,在那雲層之上飛翔,轉悠了幾圈後,居然向著陳鞅的方向飛來。
很快那飛鳥就臨近,借著明亮起來的天光,陳鞅緩緩的抬起頭,看到那白色的飛鳥,它在陳鞅身邊呼嘯而過,似低頭看了陳鞅一眼,那目光內,透出了一股陳鞅可以察覺的悲哀,在他一愣中,飛鳥漸漸地消失在了遠處。
隨著它的離去,陳鞅心中那悲哀,也慢慢的消散,那烏篷內的燭火,也慢慢的熄滅,回到了最初的樣子。
“我這是,怎麼了。”,陳鞅仿若蘇醒,低頭看著掛在手指上,還未滴落的那滴拭下的淚,在他的注視下,那晶瑩的淚滴,緩緩地從其手指落了下來。
許久之後,陳鞅站起身子,帶著那迷茫與殘留在心中的莫名悲傷,收拾著行裝,把那白衣女子的外套折起,放在了這烏篷船。
在走下船的一刻,他回頭看了這船隻一眼,轉身向著前方,一步步走去。
但就在這時,突然天空之中,在那滾滾烏雲盡頭,有一陣呼嘯之音轟轟而起,這聲音驚天動地,在其傳來的刹那,陳鞅下意識的抬頭,他看到了一幕讓他無法置信的畫麵。
在那雲層內,兩道長虹似可以分開天地,在那雲層內一閃而過,那其中一道長虹,透出一片水波之紋,在經過陳鞅上方虛空的刹那,突然一頓,長虹消散,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子,低頭看了下方地麵,抬頭望天的陳鞅一眼。
“唉!”。那女子眼中露出迷茫。
“怎麼了,邢師妹?”,另一道長虹消散,從內走出一個俊朗的青年,他柔和的望著那女子,輕聲問道。
“沒什麼,那個少年,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女子輕輕搖頭,化作長虹離去。
“一個凡人而已,我們還是快去與師門彙合,去那散出金光的地方。”那青年低頭看了下方的陳鞅一眼,收同目光隨著女子遠去。
陳鞅站在原地望著天空裏早就消失的人影,胸膛裏的心不停的顫抖,他的手也在跟著顫抖。
“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啊!”
陳鞅抱著頭蜷縮在地上,他感覺自己腦海裏很多東西都在遺漏,很多記憶都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