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心舊友已逝,便覺得了無生趣。縱然前方困難重重,那又有何所懼?道之所在,雖千萬人逆之,吾往矣。時光歲月,便是匆匆而過,何不做一些對得起自己的事?
林弈心中思緒萬千,自忖:“眾兄弟,你們的仇,我會給你們報,若是此行不幸,到了下麵還請你們不要怪我才好。”
林欣毅見林弈此刻的神情,知道師父要去做一件危險的事,而且一去,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心下不禁有些惘然,一時難忍便哭了出來,帶著啜泣聲說:“師父,我……我也要跟你去,為花兒……花兒報仇。”說到“花兒”二字時哭意更甚。
林弈看向林欣毅,說:“你待在鳳衙,哪兒也不許去。”
林欣毅已然有些口齒不清:“師……師父……”
林弈說:“仇咱們是要報的,但還不是時候。”
林欣毅連忙說:“可要是……要是……”他本來想說要是你也回不來,我怎麼辦?卻再也說不下去。
林弈呼了口氣說:“會回來的!”其語氣似是此行就是一件小事一般,林欣毅聽來,心中竟莫名增加了信心,不自主地點了點頭。
林弈伸手撫摸著林欣毅的腦袋,嘴角微微上揚,說:“相信師父!”
楊芯見狀一怔,心想:“原來他也會笑……”
林弈轉身看向窗外,看向天空,心想:“要是回不來,她知道如何做的。”
一轉眼便到了晚上,這一晚,除了林弈,其餘人都是徹夜不眠,不知為何,今晚卻是異常的漫長。
驀地裏一陣雷聲轟鳴,頃刻間大雨傾盆,伴著陣陣夜風嘩啦而下,更添幾許淒涼之意,這雨一下,那難以入睡之人便更加不眠了。
這一晚,林弈和林欣毅二人便在鳳衙住下了,料想在鳳城裏若有什麼風吹草動更易察覺。
林欣毅實在睡不下去,便下了床,聽著窗外嘩啦雨聲,心中卻難以平靜,緩步走出了房間,到得一處房間門前,忽然停下腳步,心想:“我怎麼走到師父的房間前了?”正欲轉身走開,不經意間竟看見房間門是開著的。
林欣毅走到門前,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此刻雷鳴閃電不住,借著窗外時不時的電光,往床上看去,登時一驚,但見那床上空空如也,被子是疊好放在床頭的,似乎從未有人動過一般。
林欣毅連忙跑了出去,其他人的房間都在不遠處,眾人都睜著眼睛躺在床上,忽然聽見門外急促的腳步聲想起,連忙坐起開門而出。
當先出來的是嚴森,他一把抓住了林欣毅問:“怎麼了?”
林欣毅慌忙說:“師……師父沒在房裏。”
嚴森意識到了什麼,連忙跑到豐勇的房間,卻也是空空如也。
其餘人此時已經趕到,互相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竟不知所措。
……
而此刻,在通往鳳城南部的路上,正疾馳著一輛車,車上之人,赫然便是林弈和豐勇。
林弈想過,明日若有埋伏,定然有一番準備,料定今晚便是他們準備之時,所謂兵貴神速,誰先到埋伏地點,誰就更勝一籌。可惜此刻柳思琪沒在,否則更容易發現那些人的動作,因此林弈隻能親自去找。
隻聽豐勇說:“林老大,我們要從何處開始?”
林弈反問:“你怎麼看?”
豐勇說:“他們多半會在安翔酒店附近布下重兵,但是我們此刻倘若對這裏動手,隻怕會打草驚蛇。我們不如先除掉其他地方的人。”
林弈點頭說:“不錯,安翔酒店周圍的不用擔心,想要把我困在裏麵,那是辦不到的。就是擔心其他地方的埋伏,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安翔酒店周圍的是明槍,其他地方的埋伏才是暗箭。”
由於暴雨的聲音,夾雜著雷鳴,因此車輛疾馳的聲音反倒不怎麼明顯,聽得豐勇說:“林老大,這些人肯定不少,咱們就隻有兩人,要除掉他們,隻怕有點難啊。”
林弈看了看手機,還是沒有柳思琪的消息,又說:“要全部除掉確實不易,我們隻需找到這些人各自的將領殺了,明日這些人群龍無首,也就是烏合之眾了,到時候自然不懼。”
豐勇又說:“我想,在南部,隻怕就有四隊人馬,想來,一隊在安翔酒店之後,兩隊分別在安翔酒店左右,明日宴會裏裏外外,必然都是劉平的人,這是第四隊。”
林弈想了想說:“不對,你要是這麼想,那未免太低估了風爍,他若隻有這點本事,青山堂早就消亡了。”
豐勇聞言,不禁心下暗感羞愧,說:“那林老大的意思是?”
林弈說:“我料明日在宴會附近,定會有三隊人馬,一隊在宴會上,令兩隊分埋伏於宴場前後,還有兩隊,分別埋伏於南部的東西兩側,為的就是倘若那三隊失手了,另兩隊便來阻截。”
豐勇聽著,覺得有道理,點點頭說:“這麼一來,在南部就有五隊人,還有五隊人,他們會分在哪裏呢?”
林弈說:“不對,隻有四隊了。”
豐勇疑惑問:“不是有青山十將嗎?怎麼……是了,那尹風流死了,那隊群龍無首,不會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