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放手去做,一切有我(1 / 2)

會客廳內,林弈端坐於主位,諸將除了出去的人外,其餘的依次而坐,此外還有沈峰也在場,沈峰也一直疑惑,為何從進門到現在仍未見到古玉狄。

看了一眼身邊頗為高興的芸鈴,才笑說:“林公子,老夫自出穀以來,一路上的百姓都在提及閻府之名,對林公子也頗為尊崇,今日得見林公子尊容,實屬榮幸!”

林弈也客氣謙然說:“前輩過獎了,那都是百姓們抬愛,晚輩是何等樣人,此時不正在前輩眼前嘛,又何必去聽信那些虛假傳言!”

沈峰也笑說:“素聞林公子智勇過人,行事快意果決,不料竟也會謙虛若此!”頓了頓又說:“逆徒自出穀以來,數月未歸,老夫念徒心切,這便出穀尋之,路上打聽才知他跟了閻府,這便趕來了,還望逆徒不給林公子添麻煩才是!”

林弈心中清明,這沈峰說的自然不是真話,若是因念徒心切,何以去那河對岸的山穀中紮營?遇見林弈卻裝作不認識,之後又說有過一麵之緣,這根本就是胡謅,但沈峰既然不願意說,林弈也不想讓氣氛變得尷尬。

林弈笑了笑說:“前輩說的哪裏話,這一路上還多虧了前輩的高徒,閻府方才勢如破竹,還得多謝前輩才是!”說著起身行了一禮,諸將也行禮。

沈峰回了一禮,作勢看了看左右說:“林公子,自從我們進這衙署以來,隻見到了小女,卻未見到我那逆徒,還望林公子告知他此時人在何處?”

林弈卻笑說:“古兄弟或許有些心事,暫時不便見前輩,具體在何處晚輩實在不知。”

忽聽芸鈴說:“爹,我知道師兄在哪,我去叫他來見你!”說著轉身出去了,隻留眾人還在商談著。

這衙署中,有何事能瞞過閻府?隨便找個鬼兵詢問便知道古玉狄此時正在一處天台上,芸鈴找到了天台,忽聽得陣陣笛音擴散開來。

芸鈴放慢了腳步,細細聽著這笛音,笛聲悠長,似綿綿細長的河流,轉而像綿延起伏的山勢,似乎夾雜著一縷縷相隔萬水千山的思念。

前方一個男子橫笛而奏,夜風撫弄著他的衣衫,獵獵作響,似是這樂曲最美妙的伴奏,再無什麼比這場景更孤寂的了。

芸鈴不經意間抬頭,遠處九天之上的冷月遍灑光輝,白色的月光更添了幾許朦朧,似乎前方男子周身迷霧重重,更有諸般不為人所知的心事。

古玉狄察覺有人前來,笛聲驟息,將玉笛背負身後,淡淡地說:“師妹!”頓了頓又問:“師父他老人家……又添了多少白發?”

芸鈴身形一怔,片刻後才說:“師兄,師父他在等你!”芸鈴曾被沈峰叮囑過稱呼的事。

記得當時沈峰對此極為在意地說:“芸兒,你往後在眾師兄師姐麵前,隻能稱我為師父,不要叫爹,你清楚了嗎?”

芸鈴疑惑問:“為何?”

沈峰麵容惆悵地說:“你師兄師姐都自小孤苦,他們也想有自己的父母,也想一口一個爹的叫著,可又上哪裏叫去?為了不勾起他們的心事,還是管我叫師父吧!”芸鈴隻得妥協。

古玉狄緩緩抬頭,望著那輪冷月緩緩說:“我也想見師父,可他老人家交代的事,這麼久還沒完成,我有何臉麵?”說話間竟有一滴淚水奪眶而出,隨風斜飄而落。

芸鈴心神猛然一顫,望著此時的古玉狄,有些陌生。這個師兄向來在自己麵前都是無所不能,平日裏也見他同自己傻笑,哭的時候,他會安慰自己,想法子把自己逗樂,卻從未想到他性情竟也如此高傲。

芸鈴束手無策,她想要說一些安慰的話,但一下子卻想不出要說什麼,想要學著往日古玉狄安慰她的話來安慰他,但發現自己當時所愁之事與此時古玉狄所愁之事大相徑庭。

古玉狄對芸鈴對症下藥地安慰,可從未對這種症下過藥,芸鈴也不知道如何言語,望著孤寂的背影,久久說不出話來。

驀地裏一雙滿是皺紋的手拍在了她的肩膀上,回頭一看,正是自己親愛的父親,想到方才古玉狄所說:“師父他老人家……又添了多少白發?”下意識查看了一下父親的頭發,一頭銀絲在月光下閃爍著銀光,當下再難忍淚水,撲到了沈峰懷裏,嗚嗚地哭了起來。

古玉狄察覺師父到來,雖不願去見,但師父走到麵前了,如何有不見之理?當下急忙轉身拜倒:“不孝徒兒古玉狄見過師父!”

沈峰望著麵前的古玉狄,他是自己從小帶到大的,如何不知他的心思?這個徒弟,比其他弟子要強,他當初不想出穀,就擔心刺激到他的心境,奈何天伯和瑟伯將房子都燒了,被迫出穀!

沈峰歎了口氣,搖搖頭,推開芸鈴才說:“玉狄啊,這麼多年了,你還在沒有變,此番叫你出穀,就是為了打磨你的心性,沒想到還是這麼要強。”

古玉狄忍不住又滴出一滴眼淚,但依舊強忍著不改變自己音色說:“師父苦心,徒兒未能領會,請師父責罰!”

沈峰又無奈搖頭才說:“你先起來吧!”師命不可違,古玉狄隻好起身,這才看到沈峰滿頭的銀光,當下眼中霧氣越發凝實。

沈峰忙嚴肅地說:“長大了,不該這麼哭哭啼啼的,像什麼話?”雖然是對古玉狄說的,但似乎也是有意讓身邊的芸鈴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