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聽秋娘如此說,忙神色驚恐地說:“不可啊,萬萬不可!哎喲我的小祖宗們喲,你們還是早點休息,明日一早盡快離開這裏吧!”
柳思琪出言安慰說:“大爺,您就放心吧,我們既路遇不平,便不會坐視不理,明天定要還百姓們一個嶄新的華城。”
這大爺見事已至此,心知勸不動了,而且看著這四人的模樣不像是尋常老百姓,想起先前在那條街道上的所作所為,沒準還真能行,可惜協會真的太難對付了,隻能在心裏為四人默默祈禱著。
王霸等人將李三的屍體處理之後,心中均是百感交集,幾乎是火上眉梢了,因惹上了不該惹的麻煩,又對那協會的正會長心懷芥蒂,此時也沒能回到城西二十四巷。
聽身邊一個無賴問:“會長,您看我們該如何是好?”
王霸緊鎖著眉頭,望著漸漸深沉的夜色,又轉頭看看手中板斧,他曆來以威猛霸道著稱,可此時所展現的樣子卻是無比的頹廢,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
思索了許久才問身邊的人:“你們覺得,那林弈的身手比起會長如何?”
諸多地痞流氓微微一怔,隨即露出尷尬的笑容看著王霸,那意思就是你不是跟他打過嗎?還用問?
王霸無語:“我是說你們葛會長!”
眾人才正色思索,片刻後才說:“會長,依我看很難說,那林弈好像一直在隱藏實力,可能他真正的實力並非我們看到的樣子……總之我看不透!”
又有人附和:“尤其是他身邊那個穿著鬥篷的人!”
有先前被殷無魅毒暈的人,此時已經被同伴喚醒,心有餘悸地說:“對對,他才靠近,我就中招了!”料想那般很辣果決之人該是個男子。
王霸又問:“那你們覺得葛會長比起他如何?你們見過葛會長盡全力嗎?”
有人思索著回答:“見過一次!”眾人疑惑地望過來,那人繼續說:“之前我跟著葛會長的時候,曾見過一次,當時葛會長說要帶領協會致富,於是想要衙署也臣服於協會。”
王霸忙問:“你是說那次?”那人點頭繼續說:“當時您在二十四巷留守,有所不知,葛會長帶領我們闖入衙署,勢欲與衙主大人來一場大買賣。”
“大買賣?”
“是的,葛會長請求與衙主大人單打獨鬥,若是葛會長勝,從此以後衙署臣服於協會,相反若是葛會長輸了,那麼往後協會收繳的保護費將與衙署五五分。”
“後來怎麼樣?”
“後來葛會長盡了全力,卻因一招之差敗給了衙主大人,葛會長也答應了給衙署一部分分成。”
王霸緩緩點頭籌謀著說:“所以近幾日來,衙署大力支持協會收繳保護費,難道就是想獲得更多的利益嗎?”
方才那人回答:“我想應該是!”
一陣微風拂過,王霸隻覺得華城今晚的夜風多了幾分涼意,心中念頭回到方才同林弈打鬥之時的場景,又想了想當初與葛會長交手的時候,心中暗暗將兩人做了個對比。
轉頭看著身後諸多弟兄,這些都是協會中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人,於外人看來,協會是個無惡不作的團體,殊不知協會中也分為不同的兩派。
其一乃是葛會長為首的兩百多人,還有就是王霸為首的這一百多人,很多時候王霸也不服於葛會長的決策,比如對收繳來的保護費的瓜分方式,但奈何自己手中的勢力比不過,自己也打不過葛會長。
想了許久才問:“你們覺得葛會長這個人如何?”
眾人之間有人知道兩個會長向來不和,聽王霸如此問,便說:“實話說,葛會長不怎麼樣!”
王霸皺眉看向那人,那人毫無怯意說:“葛會長的武功雖然在您之上,但做起事來真的不怎麼樣,喜怒無常不說,還陰險狡詐,有時候做事毫無厘頭,絲毫不顧及兄弟們在百姓的眼中是什麼樣的。”
有人覺得這人說到了心坎上,忙附和:“對對對,那次我被葛會長派去收保護費,會長您知道那些百姓是怎麼看我的嗎?”
王霸身為副會長,自然不可能親自來收繳保護費,對此他還真不知道,疑惑地問:“怎麼說?”
那人繼續說:“當時那些百姓看著我的眼神,很複雜,說不上畏懼,反而是想要將我千刀萬剮而後快那種,看得我渾身不舒服,其實那之後我就不想再幹這種事了,但是奈何葛會長施壓,若是脫離協會,就會成為收繳保護費的對象,我們哪裏是那種交得起保護費的啊?”
王霸眉頭越皺越緊,又有人說:“我也經曆過,我收繳一個孩子的保護費時,那孩子看著我的眼神至今我都忘不了!”
但凡有一人說到了心坎裏,便不再有人顧忌,紛紛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幾乎所有人都有過那樣的經曆。
王霸聽眾人說完,沉默了良久,他心中有個大膽的想法,可是這個想法對於協會來說似乎太過超前了,若是實施無異於賭博!
路燈下,王霸靜靜看著冷清的街道,偶有幾隻流浪的老鼠從這邊躥到對街,卻無來往行人,便是一輛車也無,此時此刻他隻覺心中無比寂寞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