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應公公說這句話之前,原芝就已經隱約猜到了應公公此行的目的,然而猜到和知道是兩回事,聽著應公公親口承認,她心中還是多了幾分凝重。
看著麵前似笑非笑的應公公,原芝想到了在應公公之前來到刑獄司的那個男子,她不是個迂腐的人,隻需要有點風吹草動便會審時度勢,她知道璿奇不會同時派兩個人前來試探自己,相比於方才那個男子,她更願意相信眼前這個應公公是璿奇的人。
當她想到要是直接出言拒絕應公公,可能會使刑獄司引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她皺起了眉頭,開始在廳中來回踱步。
她沉默片刻後停下腳步看向應公公說:“關於這事,不知攝政大人打算給刑獄司安排怎樣的任務?如果不是太麻煩的事,刑獄司不介意替攝政大人出手。”
應公公聽到原芝的答案,臉上的笑容果然顯得更加燦爛了,微一欠身說:“原秘書果然識時務,大人安排的任務對於朝中其餘各部來說雖然不易,但對刑獄司來說不過是家常便飯。”
“還請公公直言!”原芝對這個應公公吞吞吐吐的樣子有些不耐煩地說。
應公公依舊帶著笑容說:“天亮之後,還請原秘書下令率刑獄司己部負責神壇周圍的安全工作!”
原芝疑惑問:“不是有蔡統領的人了嗎?何必又多此一舉?”
應公公無奈說:“話雖如此,然而蔡統領的整個禁軍部隊到時候要負責整個王宮範圍的安全,責任範圍頗廣,恐怕會顧不過來,所以大人這才派咱家來麻煩刑獄司,希望原秘書能夠不吝援手。”
原芝微一沉吟點頭說:“既如此……畢竟登基大典乃王朝盛事,到時候刑獄司會出動的,還請大人不必為此事煩心。”
得到原芝更加肯定的答案,應公公的笑容像炸開的西瓜一般紅彤,越發得意,似乎他完成了這件事後,就能得到來自攝政大人的恩賜,雙眼像是被金銀財寶散發出的光芒逼射得再無法睜開,隻是一個勁說著:“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原芝就不願看見應公公這副臉色,不悅說著:“公公還有什麼事嗎?”
應公公忙反應過來,笑說:“沒了沒了,咱家這任務也算是順利完成,這便告辭回去複命了,還請原秘書切莫忘了承諾!”
原芝心想本來就沒給你什麼承諾,神色漠然說:“希望攝政大人也別忘了他的承諾!”
“那是,那是!”應公公最後說了幾個字便退了出去,腳步比來時更加輕盈,仿佛是想到了當初年輕的自己。
原芝看著終於恢複平靜的門外,她的臉色也平靜了下來,想著淩晨連番來拜訪的兩人,她現在已經確定了之前那男子所言非虛,她知道了首領的意思,所以她會出動刑獄司去做該做的事。
她不需要去理會所作的選擇有沒有意義,不去理會是對是錯,也許這世間本就沒有對錯,成王敗寇而已,就像先前那男子說的,就算最終的結果是失敗的,最多也不過是為整個王朝陪葬罷了。
至於刑獄司中的眾多兄弟姐妹,她更不用去思考,因為在那個美麗又高傲的首領統帥下,整個刑獄司已經成為了一個整體,想做什麼該做什麼那就去做,就像一個人要做什麼事根本不需要去詢問雙手的意見一樣。
閻府如此,刑獄司也是如此!
想通一切,刑獄司總衙署大樓唯一的燈光就此熄滅,又恢複到了先前的一片黑暗。
王宮之外某處房間裏,秋娘停下來回走動的腳步,高跟鞋與地麵敲擊的輕微響聲也隨之停止,她看著計算機旁的花百曉著急問著:“怎麼樣了?都進去了嗎?”
花百曉依舊看著計算機屏幕回答:“都進去了,現在宮裏的監視係統都調來這裏了,根本就不用擔心被監視係統發現,至於那些想要打電話報告上級的信號也都被我切斷,不會有事的!”
秋娘稍稍放下心來,她感覺到自己的喉嚨似乎因為方才的緊張而微微發幹,舉起茶幾上的水杯一飲而盡,想了想說:“你說那些冥兵是否會選擇跑腿去稟告,而不是通過打電話的方式?”
花百曉略一思索,搖頭說:“應該不會,王宮占地不小,想要從東門到王的寢宮裏稟報,一個來回天都亮了,沒有必要親自跑腿。”
秋娘懸在心中的石頭這才徹底放了下來,隻要小剛眾人一直在暗處,一切都不是問題。
花百曉不會武功隻得待在宮外操作相關黑客係統,為了安全起見,眾人討論得出結果,就是留秋娘在花百曉身邊保護她的安全,兩人也好有個照應。
一切準備工作完畢,小剛和黑白將軍等人在地牢裏小睡了兩個小時,夜色漸深卻尚未破曉,正是黎明時分,眾人整裝朝王宮中央神壇而去。
初時一路尚且順利,然而越是接近神壇,天色就越明亮,眼看東天太陽慵懶地爬上了地平線,縷縷熹微晨光透過街巷,已經開始驅趕這停留已久的黑暗。
禁衛部隊分作不知多少個小隊,分別前往王宮各處待命,藏身在隱蔽角落裏的小剛眾人看著五十人組成的禁衛部隊踏著整齊的步伐跑過,神情微凝。